秋昀低头望着怀中安睡的人。
这人睡品着实不好,睡前还只是亲密地依偎在他肩头,这会儿就如那藤蔓,四肢牢牢地缠在他的身上,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源源不断地传来,同时还有强.健平缓的心跳声。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的人眉头微微一皱,收紧手臂不安地往他怀中蹭了蹭,
秋昀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晋江抵在他身上,与曾经几次平和心态不同,一种陌生的感觉从腿上蔓延开来,叫他下意识伸手想把人推开,却又在手抬起的瞬间担心把人惊醒,可任由对方这么抱着,他心中又有些不适。
这一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复杂且难言。
顿了良久,还是动作轻缓地推开怀中之人,赤脚走到香薰炉前,从柜子里取出安神香点上。
偌大的寝殿内,慢慢地被安宁的淡香充盈,随即他换了身衣裳出去了。
秋昀一走,少了让人安心的怀抱和味道的丁元猛地惊醒。
睡意朦胧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外侧,伸手摸下温度,温度尚存,想来人刚走不久。
他无奈地翻了个身,压到伤处,微微的刺痛感霎时驱散了残留的睡意,也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他深吸了口气,将手伸进被窝,拍了下兴奋的晋江,低叹道:“都怪你把阿芫给吓走了。”
。
朝廷还在为皇帝要御驾亲征一事闹得不可开交,而逍遥王府这边却是一片安宁。
虽说秋昀由一介布衣封王,与京城官员不相熟。
然丁元亲自迎接,还几次上门,有此皇恩,按理门庭不该如此冷清才是。
然王府一无女主人,各家夫人的请帖不知该如何送,二来朝臣只听闻京城多了个逍遥王,却未曾一见,倒是不好轻易送拜帖,也就成了如今无人上门的局面。
秋昀对此不大在意,他一边整理纷乱的思绪,一边看着儿子渐渐飞扬的眉眼。
近来的盛平安早出晚归。
每日都是急不可耐地出门,再春风满面地回府。
看着儿子一日日的变化,秋昀故作不知,心中却在感慨果然是儿大不由爹啊!
这日,阿大把调查醉花楼的结果禀告给秋昀,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秋昀顿了一下,示意阿大先下去,喊了声请进。
一袭白袍的少年缓步走进来,手中端着一壶酒,精致的眉眼在烛火下映出丝丝柔情。
盛平安走到近前,作揖行礼:“孩儿见过爹。”
秋昀眸色柔和,示意他起身,随即双.腿交叠,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这么晚来找我喝酒?”
少年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透着丝丝心虚:“自打来了京城,孩儿便没再与爹对酌浅饮了,瞧着今日月色不错,便想着与爹小酌一杯。”
小兔崽子!
秋昀哪里不知对方是有意图。
他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咱们平安有心了,走吧。”
夜晚凉风宜人,父子俩坐在庭院湖心亭,一轮弦月高挂夜幕,月晕柔和,轻洒在湖中舒卷的荷叶上。
下人备了几个小菜,父子俩闻着清风送来的幽香,边浅酌边回忆盛家村的日子。
提及他们家的酒,盛平安就想到了醉花楼。
醉花楼盗用他们家的酒为己用一事他不知阿大已经告知了秋昀,只暗地拜托阿大帮忙调查,想等结果出来,找一向疼爱他的陛下帮忙。
酒过半巡,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的盛平安才开始支支吾吾地说起了自己的事。
“爹,我、我……”话还没说出口,他脸就开始红了。
他瞄了眼他爹含笑的眼眸,拿起酒盏灌了口酒,壮大胆子,小声道:“我、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秋昀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复而感慨道:“咱们家平安都长大了,都知道想小姑娘了。”
这话说得盛平安又闹了个红脸,他羞涩地垂下头,扭捏地哼了一声:“爹!哪有您这样的。”
望着儿子涨红的脸颊,失笑地摇摇头:“好了,爹不打趣你了,是哪家小姐?可是要爹着人去提亲?”
“是大将军姜霖的侄女。”说到提亲,盛平安也顾不得害羞,他佯装镇定地抬起眼,忐忑道:“再过几月姜小姐便要及笄,姜家人已在为她择婿,爹,你说她家人会看得上我吗?”
果然还是孩子。
秋昀举起酒盏,仰头饮尽:“她可也心悦你?”
盛平安紧张地捏着酒盏:“应该、应该是的,因为她、她说从未看过如我这般好看的男子。”
“……”秋昀哑然,半响才道:“从身份上来说,她不过是大将军姜霖的侄女,她若嫁你,属于高嫁。从后院来看,你洁身自好,连个暖床丫头都没有,家中也无婆婆,也无妯娌。再者,你是我的独子,这般佳婿,姜家如何看不上?”
除非是利益结亲或那等想送去皇宫的人家。
不过从阿大那边得知,那姜小姐是个习武的,想来也是家中疼爱。
听了秋昀的话,盛平安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期待地望着秋昀:“那爹,您看什么时候着人去提亲?”
“……”秋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