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琛扶起他:“多谢您坦诚相告。我言出必行,不会责怪于您,还请您继续保守秘密,切莫将此事对任何人提起。”
“是。”陈将军应声,略作迟疑,“殿下,其实从西域回朝之后,陛下单独召见过老臣一次。”
姜云琛心神一凝,就听他接着道:“陛下并未谈论军政要务,只向老臣询问了一些?日常琐事,诸如您在军中可还习惯、是否适应北疆及西域的气候之类,说您长大了,学会‘报喜不报忧’,他想了解您真实的情况,唯有从老臣这里打听。”
说到此处,陈将军面露愧色:“然而老臣答应您在先,不得不对陛下撒谎,说您诸事安好。陛下倒是没有为难老臣,但……”
他斟酌言辞:“老臣僭越,只念在陛下爱子心切,觉得应当?告知于您。”
“有劳。”姜云琛轻声,与陈将军客套几句,亲自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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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赵晏将两人的对话悉数收归耳中。
不出她所?料,陈将军隐瞒真相是害怕担责,但她从未想过,最初的原因竟在自己身上。
她曾经以为绝不会喜欢她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怀揣一颗真心,竭尽所?能地保她周全。
墙面传来轻叩声:“赵娘子?”
她没有说话,起身朝门外走去。
姜云琛半晌不见回应,心下纳罕,换了个称呼:“……纪夫人?”
突然,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帷帽遮面、红裙似火的身影映入眼帘。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笑着戴好斗笠,不慌不忙地问道:“这位娘子,您找谁?在下是……”
“傻子。”赵晏轻轻丢出两个字,截断了他的话头。
姜云琛:“……”
他又做错了什么?怎的还骂上?了?
赵晏几步行至他身前,摘掉帷帽的同时掀开他的斗笠:“我听见隔壁有个傻子,便过来瞧瞧,究竟是谁,会傻到……”
姜云琛满脸无辜,对她伸出手臂。
赵晏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还忍不住破功,投入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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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望云楼出来,去往纪家的首饰铺。
赵晏把玉佩给掌柜一看,立刻被引到后院。
院中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是扬州纪氏家主
的次子、姜云琛的表舅父。
这位纪先生负责统管纪家在洛阳的商务,赵晏以前随姜云琛及姜云瑶出宫,有缘见过他几次。
双方寒暄,姜云琛笑道:“表舅父今儿个有空,居然亲自到铺子里视察。”
“殿下还说我,”纪先生乐呵呵地回敬,“您日理万机,怎么想起来照顾我的买卖?”
说罢,看向他身旁的赵晏:“莫非是太子妃娘娘相中了敝店的首饰?”
赵晏笑了笑,将玉佩递给他:“纪先生,您可还记得此物的来历?”
纪先生仔细端详:“自然。这块玉佩是前朝雕刻名家的遗作,我好不容易才从他徒弟那里得到,原本由宋国公府预订,谁知又被殿下高价买走。”
与明德郡主的说辞一致。
姜云琛歉意地抱拳:“给表舅父添麻烦了。”
“无妨,这点小事我还是应付得来。”纪先生不以为意,“此物归太子妃娘娘拥有,是它的幸事,好过落在那群纨绔膏粱手里。”
赵晏不禁问道:“纪先生,当?日是殿下亲自来贵店挑选的吗?”
纪先生点头:“那时候,殿下经常光顾我的铺子,购买一些?货物,怕出手阔绰引人怀疑,还须得我出面,借我的名义取走东西。我倒是猜得出来,殿下打算攒着送给太子妃娘娘,如今终于等到娘娘回京,与殿下结为眷属,不知您对敝店的物品可还满意?”
赵晏一头雾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姜云琛连忙掩饰道:“她很喜欢,表舅父下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还望派人知会我一声。”
纪先生自是满口答应,又道:“殿下,之前?您托我调查的人,我给扬州传信,请家兄翻阅那边的档案,却也一无所?获,您看……”
“表舅父有心,不必再找了。”姜云琛避开赵晏狐疑的目光,岔开话题,“正巧今日遇到您,我有另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愿闻其详。”
“下个月临川王寿辰,我打算从您这边订购些贺礼,”姜云琛意味深长道,“您最近有什么名贵珍稀的货物,尽管留给我,回头算清账务,我令人把银钱送来。”
纪先生有些?惊讶,却未多问,只报了几件物品的名称,让他定夺。
赵晏已
知晓姜云琛的计划,在旁听着两人交谈,心想他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
但愿花出去的钱财不会打水漂,能换得他预期的效果。
天气渐暖,即使坐在院中也?不觉寒冷,她看向屋前?抽芽的柳枝,视线不经意掠过窗子,没由来地,竟直觉后面有人。
但定目细看,又似乎只是她眼花。
许是纪先生的家眷或朋友吧。
她没有深究,待两人商议完毕,随姜云琛向纪先生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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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赵晏明知故问道:“前?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