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面前出卖我。”
陈将军是西域那场战事的主将之?一,他醒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大都是从他口中?听闻。
“成,”广平王挑了挑眉,与他讨价还价,“我什么都不说,可万一别处露了馅,给陛下知道,你?须得在陛下面前把我摘出去,免我欺君罔上?、故意包庇之?罪。”
姜云琛如释重负,打趣道:“叔父放心,阿爹就算让我领两顿罚,也必定舍不得怪您半个字。”
广平王一笑,旋即正色:“殿下有何打算?”
姜云琛叹了口气:“我本想?欲擒故纵,待那老?东西按捺不住露出马脚,便将他及其拥趸一网打尽,但……”
“无妨。”广平王接过?他的未尽之?言,“殿下不愿我做诱饵,可我却希望能够替您与陛下分忧。机会难得,错过?不知要再等?何时,我去天牢里住几?天,换得乱臣贼子伏诛,我认为还是挺值。”
顿了顿:“但他除去我只是捎带,殿下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下一步,他定会把主意打在您身上?,您可千万要小心。”
“我求之?不得。”姜云琛道,“他动作越多,我就更容易抓住他的破绽,只是叔父您……”
“我意已决,殿下给我安排一间干净的牢房就好。”广平王打断他,揶揄道,“也切莫让临川王贼喊抓贼、揽下去凉州调查真相的任务,否则我恐怕要‘罪证确凿’,永远无法翻身了。”
说完,不给姜云琛拒绝的机会,径直朝门外?走去。
姜云琛没有再说什么,眉目间却浮现一丝忧虑。
临川王此举,绝不是仅仅
想?让广平王去天牢里住几?日这么简单,亲王谋反非同小可,如若证据直指凉州,按照程序,朝廷会指派人马前往查证。
广平王身份特殊,寻常官员岂敢得罪,因此需要有皇室宗亲随行,以监管的名义?承担责任。
临川王在皇亲国戚之?中?颇有威望,与他较为疏远的,除了外?放做官或年龄太小之?人,就只剩下些烂泥扶不上?墙、连临川王都不屑勾结的草包。
他思来想?去,一时半会竟找不出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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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的亭子中?,贵女们围炉而坐,手捧热茶,边闲聊边眺望目之?所及的美景。
广平王少时曾在安南都护府任职,对西南之?地的山水念念不忘,府邸颇有几?分类似的风格,虽不奢华,但却别致而富有野趣,即使在冬日,也与寻常达官显贵的家宅大不相同。
赵晏端详着手中?花纹繁复的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姜云瑶和明乐郡主谈天。
忽然,几?个人影朝她们而来,为首的小娘子赵晏方才在席间见过?,是嘉宁长?公主的外?孙女、明德郡主的表妹荣安县主。
荣安县主走到近前,向三人行礼,复而微笑道:“前些日子,臣女本该进宫给太子妃娘娘与公主殿下请安,却因感染风寒而未能成行,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既然生病,便该好生在家养着,”姜云瑶的语气不咸不淡,“天气尚未回暖,如若加重病情或是将病气过?给旁人,可就不妙了。”
荣安县主原本还想?客气,等?她说完,登时面露尴尬,干笑道:“劳殿下挂心,臣女已经痊愈。”
与明德郡主关系亲近的人,姜云瑶素来没有好感,但顾及身在广平王府,也懒得跟她打机锋,直言问道:“你?有何事?”
荣安县主莞尔:“臣女许久未曾见到太子妃娘娘,又?错过?了她与太子殿下大婚,想?与她叙叙旧,殿下……表姐应当?不会介意吧?”
姜云瑶被她这声“表姐”叫得汗毛倒竖,也不知她和赵晏有什么旧可叙。
转头看赵晏,却见她一言不发,怔怔地出神。
循着她的目光,姜云琛由?不远处的石桥尽头缓步走来。
赵晏也不知自己为何随意抬
头一望,就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姜云琛的视线。
就好像预感到他会在此时经过?。
他已经与广平王说完了吗?
为什么不走另一条路,非要大张旗鼓地绕到后?花园?
她心中?隐约有答案,望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看见其中?光华璀璨的笑意。
他穿过?白雪覆盖的竹林,踏上?石桥,鹤氅随风而动,姿容矜贵,却又?出尘宛如天上?人。
荣安县主背对那边,还在自顾自道:“实不相瞒,臣女有位远亲是凉州人士,年末到鄙府登门做客,谈及故乡事,说赵六娘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求亲者踏破门槛,却都未能抱得美人归,正好奇哪位郎君会有如此幸运,得到她的垂青,就听闻了她要嫁入东宫的消息。”
她掩唇一笑:“果然,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得到六娘子的另眼相看。”
霎时,周围的贵女们都看了过?来。
她这话说得十分微妙,横竖都像是赵晏眼高于顶,瞧不上?太子之?外?的所有求亲者。
在场都是出身显贵的名门千金,不少人心心念念地惦记太子妃的位置,因此对赵晏颇有几?分不满,听闻此言,虽无人附和,但却纷纷摆出看好戏的架势,等?着她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