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敲门声。
骆城云还没来得及离开,又不得不再开一次门。
这次门外的人不是房东,而是他的邻居,那对退休老夫妻。
那对夫妻都是教书的,看起来慈眉善目,充斥着文化人的涵养与宽容,老大爷手里还拿着早餐,大妈轻声细语问道:“宝宝呢,在家吗?”
看样子是被郝宝宝蹭饭蹭出了感情,专门关心他有没有吃早饭。
骆城云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或许是怕骆城云不高兴,他们耐心解释道:“啊,这样,我们早上多做了点吃的,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就拿点过来给宝宝吃,等他醒了热热就能吃。”
“好,麻烦你们了。”骆城云接过东西,礼貌道谢。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品出了怪异,郝亿平时自己对郝宝宝态度不怎么样也就算了,看见别人关心他,只会怪他们多管闲事,哪会像今天这样还同他们道谢?
大爷摸了摸花白的头发,终是没忍住劝了句:“你这孩子,找人着急也就算了,可再苦也不能让宝宝跟着你受苦啊。”
“就是,别说宝宝了,看看你自己,饿得面黄肌瘦的,我们准备的早饭量足得很,你和宝宝两个人吃足够了。”大妈的语气也带上了点心疼。
郝亿对外没说自己在找失踪的男友,只是说自己找的是关系很好的表哥,如果周围人有任何消息,记得联系他。
寻人失败的郝亿脾气越发暴躁,尤其是家里还有个“罪魁祸首”郝宝宝,以往邻居对郝宝宝的关心只会惹他厌烦,从不给这对老夫妻好脸色看,以至他们只能偷偷救济郝宝宝。
现在看骆城云态度有所转变,他们更是恨不得发挥自己育人多年的经验,好好开导他。
“这么大个城市,要找个人不容易,听陈老师的,慢慢来,别着急,总会找到的,别把自己的身体先搞垮了,那样得不偿失啊。”不自觉间,口语里带上了曾经的惯用语气。
骆城云耐心应着。
“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都是邻居,别的帮不了你什么,但管你和宝宝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说到最后,大爷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宝宝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耐心和他说,别动手。”
“是啊,打孩子不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我知道了,不会揍他的。”骆城云淡淡开口。
老夫妻心善,对他的关怀不像有假,但他们更在意的还是那个会讨他们欢心的郝宝宝,骆城云现在带着孩子,门一关他俩也看不见,只能劝说骆城云尽量对孩子好点。
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哪能用暴力摧残呢?
骆城云和他们交谈一番,把早餐放到桌上,回到卧室,见郝宝宝早清醒了,下了床,努力在铺被子。
他站在门口观赏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孩子真是懂事。
进屋后,他的语气缓和不少:“在干吗呢?”
郝宝宝全身僵住,结结巴巴回答道:“我、我叠被子呢。”
“放在那儿吧,我来。”骆城云主动接过他手里的活,摸了摸他脑袋,“外面桌上有早餐,你刷完牙自己去吃。”
团子不敢看他,拽着被子不松手,心虚道:“还是我来吧。”
“赶紧刷牙去。”骆城云催促道。
“我不。”团子在此刻比谁都坚持。
乖小孩变得固执,骆城云诧异地盯了他一会儿,而后将被子往外一掀,没了厚重的棉被遮挡,床上暴露出很明显的一滩水迹。
空气沉默了三秒。
“我去刷牙。”郝宝宝撒腿就跑。
“站住。”骆城云叫着他,语气危险。
小团子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捂着脑袋,眼睛悄咪咪睁开一丝缝,怕遭到来自父亲的暴揍。
骆城云咬着牙开口:“我先洗澡。”
这倒霉催的熊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骆城云就从他旁边路过,郝宝宝歪着脑袋,露出了个疑惑的眼神,爸爸今天,居然不打他?
他尿床没有挨打诶。
耶。
骆城云脸色严肃,回想起早上下床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掌心的潮湿,但那时还没睡醒,砸门声催得又紧,很快便抛之脑后。
手放在水龙头下反复冲洗,打了一层又一层的肥皂,怎么洗都觉得手里有一股怪味。
一个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口,鬼鬼祟祟,矮矮软软。
骆城云关了开关,头也不回说道:“滚进来刷牙。”
“哦,好的~”团子高兴了,缠着他喊:“爸爸爸爸……”
大腿被人抱着,不断在他身边来回蹭。
骆城云不太能接受这个尿床的玩意,刚想把人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
头疼之际,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而带着温度,更准确地来说,清冷凌冽,富有质感,从提示音中听出了难得的情绪,更加贴近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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