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贴近她耳畔,哑声道:“朕,没碰郑氏……”
福姐儿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赵誉笑了笑:“朕去妍宝宫,下了几局棋,心里挂着别的事,非常规矩的睡了……”
福姐儿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谁,谁想知道这个?”
赵誉掐住她腰,咬着牙道:“朕的心,如今都在你这儿了,你还不满意……”
“几番叫你不至,难道朕是没脾气的么?”
福姐儿“啊”了一声,呼吸破碎了。
赵誉动作有点狠,福姐儿随着他的动作抽抽噎噎的哭着,似乎心里有点原谅他了,才委屈地诉说着:“皇上那么坏……弄得人疼死了……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回来了理都不理人家……,还跟旁人卿卿我我的……叫人看着好生难受……”
赵誉心都化了,不住地来亲她的嘴角,伸手轻抚她脸颊,声音哑得不像话。
“怎么那么娇气……朕后来不是叫人来请你过去么,朝中有事,朕这些日子心情也不大好,……你可给够朕脸色瞧了么?”
许久许久,那低低的哭声才停了。
彩衣和曼瑶红脸垂头地进去送了水,好半晌赵誉才从屏风后将沐浴后的人儿抱出来。
福姐儿坐在炕上梳妆,赵誉就贴在她肩上从镜中瞧她。美人横波顾盼,窈窕纤弱。赵誉忆及适才在帐中她弱不能受的模样,嘴角就抿了抹笑,凑近在她耳畔说些胡话惹得她面红耳赤、翻身过来捂他的嘴。
赵誉闷笑一声,将她两手捉住,亲吻那白细的指尖儿,两人闹了一会儿,彩衣奉了新茶过来,赵誉才松开了手。
捏过茶盏,见里头盛了澄澈清亮的茶汤。赵誉眸色一顿,忽而忆起清晨往太后处请安,窦嬷嬷抱怨今年夏天的茶还没贡新的过来。再移目瞧屋中的摆设,连地上都换了波斯新献上来的羊毛织花毯子。福姐儿头上不起眼的玉簪子,也是水头极好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赵誉没有说话,无声瞧福姐儿蹙着眉饮茶,不过喝了一口,就喊住彩衣,道:“彩衣你只给我进白水来就好。”
抬脸见赵誉凝眉瞧她,摸了摸脸颊道:“皇上,我脸上脏了么?”
忙回过头去瞧镜子。
赵誉漫不经心地道:“喝不惯这庐山云雾?”
福姐儿扁了扁嘴:“皇上,我不懂茶,品不出好坏。人家送过来,都叫彩衣收在一旁,想着皇上过来才沏了。”
赵誉笑笑,没有说话。
出了祥福宫,赵誉对黄德飞道:“朕依稀记得,负责宫里各处送奉的太监,姓余?”
黄德飞知道赵誉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么个人来,立即会意道:“正是,回皇上,叫余春初。可是谨嫔处的送奉有不妥?”
赵誉揉了揉眉心:“查!”
赵誉对宫里头的花用向来不是很计较,他自己节俭,这两年除了修缮南苑,再没旁的去处大兴土木。紫宸宫的供奉过得去就可,向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用着。后宫那些女人要穿衣打扮,要饮□□美,不大出格的他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大家和和乐乐的,他从来不多嘴过问。只是如今已经克扣到了太后那边,专可着祥福宫孝敬……这里头的文章未免就大了。
黄德飞缩了缩脖子,低声应了:“是。”
祥福宫里,福姐儿叫撤了炕桌。曼瑶上来,一面收拾,一面偷眼去瞧福姐儿,欲言又止。
福姐儿歪在炕上,身上还有些疲累,眯着眼瞧见曼瑶神色,有气无力地道:“怎么了?担心皇上觉着我骄奢淫逸?”
曼瑶叹了声,见四下无人,方低声道:“娘娘特意叫皇上瞧见,却又不解释,不怕皇上误会?”
福姐儿徐徐伸了个懒腰,伏在炕上笑道:“我不是乡野出身么?我就当什么都不懂才是啊。”
曼瑶见她一幅困极想睡的模样,那一肚子的忧心唠叨只得强行吞了。怎么都觉着福姐儿太冒险了些。帝王心性,哪里是那么好拿捏的?
曼瑶无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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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里,赵誉手里捧着卷奏疏正在瞧,黄德飞立在他身侧,小声地回报着:“五月三十,谨嫔生辰宴,宫中惯例是五百两用度,给皇上过目的单册上头定数是三千两,后来实际花用了六千三百二十两八钱;回宫后因祥福宫上报说香炉灰跌落了地毯,就趁势换了波斯新供的。再有旁的陈设,也都顺便换了一批与毯子相称的。小余子说,他自己心里也不确定,过问了两句,还被过来挑东西的祥福宫宫女汪玲骂了一通,说谨嫔背靠皇后,又有皇上呵宠,……那小余子就没敢多说,上峰近来又在外头采买,小余子就提心吊胆地由着祥福宫将东西都搬了。据闻,当时彩衣姑娘曾质疑过是否合制,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又不了了之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赵誉沉吟不语,用御笔蘸了朱砂,在奏疏上落了个“准”字。黄德飞一口气回报完,就大气儿也不敢出,恭立在阶下。
赵誉丢开奏疏,面容平静无波地抿了口茶。
黄德飞在旁,听见他和缓的声音,闲话家常般道:“把祥福宫那个宫人送去长宁宫,由淑妃审问定夺。”
黄德飞躬身道“是”。
赵誉站起身来,挽了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