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广州这里,迎春的第二本诗集刚刚翻译出来,就听闻书局里的一百本书被抢售一空,而哄抢的,竟皆是来自京城的商人。
迎春有些不解,广州这边,母亲也派人送了不少书出去,可为何无人问津,只有京城那边有了效果。
这话说给来自己这边闲坐的三弟听,贾瑨笑着给她分析道:“母亲在这边送的都是何人,无非是些大小官员之妻。这些人皆是咱家父亲下属,母亲送去的书,他们想必看都没看,不过放在书房里供起来罢了。
“可送回京城的书,别家不说,咱家的人肯定是要读上几句的。二姐姐翻译的如此浅显易懂,只需读上几句便能引人入胜,怎会不引得人流连忘返在书中世界。
“咱们这一家子,都是爱书之人,无论是纨嫂子还是珠大哥哥,想必都爱极了姐姐的译书才是。加之大哥哥又是朝中新宠,他爱看的书,自然会有别人也想跟着拜读。可咱们送回去的,只有些亲戚朋友才有,根本不够传阅。
“这不够传阅的,自然会去书局去找。可书局里也找不着,自然就会让那些有心机的商人记住。他们在广州发现了京城找不着的书,若不一次扫空,怎对得起他们来回一次的盘缠?”
迎春听完这番话,嘴里轻叹,手忍不住揉了揉贾瑨的脑袋:“你这孩子,真真是个七窍玲珑心了。这因因果果前前后后,亏你怎么理的明白。”
贾瑨拍掉姐姐的手,笑道:“姐姐说就说,我好容易理顺的头发,可别又给我弄乱了。”
迎春大笑起来,又带着弟弟去找母亲,问母亲作何打算,要不要再加印一些出来。
邢霜这头当然也知道书卖光了,听女儿这么询问,笑眯眯的道:“你是不知,这头里印的其实不止那一百册。早先我印了五百册,只是想着那么多,书局卖起来怕有负担,这才只让人拿了一百册过去,余下的让人租了间仓库存着。
“头里知道你那头一百册的已经卖光了,如今早叫人又送了一百册过去书局。你且不必担心,这五百册看着虽多,一旦开始出了名,也不过就是几日功夫就没的事情。”
这东西,果然就是个效应问题。无人问津时,便是书再好,也没人愿意买。可一旦开了个头有人开始抢了,便又供不应求。
很快,这五百册就销售一空,又加印了一千册出来,还是供不应求。
这种情况下,书局只能三番五日的去加印几百册,以供世面上的需要,又来贾府这儿找邢夫人商量,是不是再找个大点的书局合作。
邢霜听了这话,笑道:“大点的书局倒是不必,只是我儿子最会造些机器什么的,你去求他才最合适。”
书局的老板又去求贾琏,贾琏这边早有了机械印刷的蓝图,当即拿出来给老板看,两人一合计,干脆合作建了个大型的印刷厂出来,一来方便给自己妹妹印书,二来日后也方便未来的发展。
这一系列带来的改变,令量产进一步的投入到了生活之中,让更多人了解到了量产的好处。
而来找贾琏的人,也因此渐渐多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印刷厂,就有了第一个织布厂,接着又是什么造伞厂,什么瓷器厂的,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这“东来客”的名气,逐渐响彻大江南北。由于第一本书鲁滨孙漂流记的流行,东来客翻译的第二本诗集,一放进书店,就被人一抢而空。
直到这第二本书,才开始有了序。看了序里的介绍,大家才知道这位“东来客”竟只是位译者。而他翻译出来的这些书,全是出自大洋彼岸的英吉利人之手。
大家纷纷好奇起来,对于西方人会作诗写文这种事,都不大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心中的“蛮夷”,实际上也是有属于自己的文化的。
洋货也因此渐渐火热了起来,对于大洋彼岸那边的好奇,导致民众对这些西洋之物再也不怎么排斥了,甚至还有不少死板的世家,都开始渐渐接受洋货了。
此时贾琏推出的钢笔,终于量产成功,大批出现在市场上,并以“东来客”最爱用的笔为广告,很快吸引了一大批新的钢笔死忠。
大家都喜欢上了这种方便携带,书写轻松的笔种,加之每买一支钢笔,都会送一本字帖,更是让不少书法爱好者都纷纷入坑。
迎春没想到,自己起初只是想给母亲介绍自己喜欢的,竟会带来如此大的变化。甚至可以说在南方一带,带动了整个工业的发展,还让自己哥哥的产业一起步直接起飞。
贾琏更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带动,忙的整日看不到人,不是在实验室里发明新的机器,就是去实地考察,看怎么改良别人的工具。
贾瑨因为之前替嫂子发明过缝纫机,如今也被哥哥带着,在两广之间奔波不停。硬生生从一个白胖小爷,给跑成了小黑猴子。
到了年底,终于有时间歇一歇一家团聚了,邢霜看着俩儿子都瘦的精巴巴的,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欣慰的是,儿子们计划了那么些年,忙乎了那么些年,终于有了回报。事情按着他们的想法,真正的进行了下去。
可这事情把俩孩子都累成这样了,当妈的能不心疼么?
于是过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