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完成第一个任务已经过了三天。
苏西晏的办公桌上又多出了一份新收藏,一张拿符纸糊起来,皱巴巴铺在桌子上当桌布的人皮。
听着有几分惊悚,用着也不太舒服。
放眼望去,他的桌子上全是一片属于符纸和朱砂的颜色,上面放着的坛子里,还沉浮着一截白骨。
这摆放,直接挪到鬼屋里当日常装饰都够用了。
“崔钊,把你外面的桌子挪一张给我用用。”
苏西晏喊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把崔钊外面办公室里拼成一张的办公桌给拆了一张下来,连着他拿来架脚的椅子一起拿走。
进出的办公室门较小,拎着桌子进出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在这种兵兵乓乓的声音里,崔钊从另一边他的休息室里探出了脑袋。
一头黑发支棱起了一半,四面八方蓬散着炸开,也不知道他在房间里搞什么,把自己弄得像新任鸡窝造型师。
要不是那张俊美的脸撑着,换套沧桑点的衣服都能出门伪装一下丐帮成员。
“干什么呢你?好端端的,搬我桌子干嘛,你自己那边不是有吗?”
出了任务回来之后,崔钊就拎着木盒子窝进了他的休息室里,几乎没见他在外面晃悠过。这让已经有些习惯在他的“办公室”里到处都能拾取到一只崔钊的苏西晏稍微感觉有点不适应。
“造型太奇怪了,不想用。”
“一张桌子你还管他什么造型,能用不就得了。”
崔钊嫌弃脸吼道,完全不提那张人皮是他死命要糊在苏西晏桌子上的,美曰其名说可以多蹭蹭阳气,镇邪。并且糊上去之后,他再也没有触碰过那张桌子一下,走出来喝水都要饶路离那张桌子远一点。
“我不能用,太辣眼睛了!你这是欺凌新人,我可以去地府劳动局投诉你的!”
苏西晏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顺带当着崔钊的面直接把他的办公室打劫一空。
挪动桌椅扬起的灰尘,很快就平息下去,崔钊站在自己的休息室门口,莫名有一种身为上司威严扫地的感觉。
摸了摸正在造反的肚子,他准备出去觅食。
悠扬的电话铃声响起,苏西晏把拎过来的桌子往自己原先那张桌子边上一方,顺便把压在玻璃坛上面的手机拿了起来。
“喂,苏哥你今儿有空吗?出来一起吃个饭呗,我请客!”
郭晨飞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隔空还透着浓浓的谄媚。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直说。”
苏西晏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郭晨飞会打电话给他,上次偷桃之交后,他们也没啥交集,拿了人皮衣他们就离开了。
苏西晏会有郭晨飞电话,还是因为秦伞伞念叨着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强烈要求在场的年轻人们互换了一个手机号。
按理说,郭晨飞隶属于政府部门,看起来地位颇高,应该没什么要求到他的地方。可是他这语气实在太明显,一听就是他有求于人。
苏西晏想装听不懂都不成,况且他也想知道郭晨飞是想做什么。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郭晨飞长叹一声,听着分外的无奈和悲伤。
“苏哥,你接私活吗?”
政府人员也搞不定的私活?
苏西晏下意识想要拒绝,然后他不经意间想到了自己的银行存款。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疯狂画符练习,消耗的材料已经抵得上他之前三四年之和,也就是说,小金库快见底了。
“多少价位的?”是时候去向钱泽要债一波了!
“二十万,难度太高的话还可以加。”
“接!”
对金钱的渴望使苏西晏勤奋工作,他和郭晨飞约好了时间,等他待会来接。看着时间还早,顺手就把崔钊的办公室也清理了一遍。
拖把拖到他休息室门口的时候,虚掩的门突然就自动吹开了一条缝,装饰简单的卧室引入眼帘。
苏西晏一眼就看到了大开着放在床铺上的木盒子,外表古朴的木盒子里面,琳琅满目地塞满了一排颜色各异的……毛线球?
苏西晏:????
讲道理,为什么张师傅要送崔钊一盒毛线球?
重点是他看到的时候还脸红?这有什么好藏的!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拉力,苏西晏直接被拉住手腕往后一拽,强行压制在墙边。
“趁我不在悄悄偷看,你对我房间很感兴趣?”
崔钊抓着苏西晏的手腕压在墙上,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低头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一种极近的状态,呼吸交错,苏西晏都能感觉到崔钊的呼吸打在他肌肤上的感觉,温热轻柔,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扫过。
突如其来的壁咚,让苏西晏一脸懵逼。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崔钊会突然生气。
他敏锐地从崔钊带了点吊儿郎当的语气中,感受到他一闪而过的怒气,看来他确实很讨厌有人进入他的房间。
或者说,是不喜欢有人看到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
“是你自己出去的时候,忘记把门关上了。”他一本正经地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