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娘?”
苏西晏惊愕回头,却看见薛三娘换了一身现代风的长裙,在一众道长的注视下,袅袅地走了过来。
“苏小哥,我家掌柜的托我来给两位送点东西。”
薛三娘唇角带笑,面不改色地避开道长们绘制在地上的阵法,将她拿着的那两个小木盒递给了苏西晏。
两个木盒,苏西晏一个,崔钊一个。
两人都是满脸疑惑,崔钊嘀咕着张老头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顺手就把他捧在手上的木盒子掀开了。
而后,苏西晏就看到崔钊那张瓷白到有些缺乏血色的脸皮上缓缓染上了一抹嫣红,他刷地一下把开了大半的盒子一下子又盖上。
这一起一落的动作速度实在太快,基本上没几个人能看清他的小木盒里装了什么。苏西晏仗着自己离得近,探头看到的也不过是五颜六色的一晃眼。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崔钊板着脸,故作凶狠地来回瞪了一圈,连苏西晏都没少了这一眼。甚至因为靠得太近,被嫌弃的格外明显些。
“有什么好藏的,我也有盒子啊。”
苏西晏小声嘟囔着,踌躇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手痒,把张老头送他的那个小木盒给扯开了一条缝。
里面空落落的,一眼就能忘到底。
一股被封闭了许久,带了点霉味的墨香飘了出来。
苏西晏疑惑地伸手把那不到木盒子十分之一大小的本子给掏了出来,那本子似乎是手工钉做的,边缘毛毛糙糙的还带着微卷,泛黄的纸张散发历史的沉淀感。
翻开没写一个字的封面,引入眼帘的就是一点半个指甲盖大的墨点,然后才是那歪歪曲曲,似乎是小孩初学写字时的写下的四个大字。
《人偶杂谈》
“嘶——”
苏西晏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那已经挂到了眼角眉梢的喜意。他略略翻了几页,赶忙地就又把那本书塞进了木箱子里,然后把箱子当宝贝的搂在怀里。
一回头,他那位能坐着就绝对不愿意站着的上司正和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苏西晏和他对视一眼,内心颇觉张老头这种刚见面不久就能看透他的喜好,并且投其所好送上礼物的人有些可怕。
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舍不得放下箱子的两个人只能默契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张老头能够在人间与地狱之间,那种三不管的地方开出一家客栈的原因?
眼光,手腕,人脉,再加上人老成精的油滑。
苏西晏决定下次见到张老头的时候,和他讨教一番。指不定以后他也许还能凭借着这种本事,脱离地府,自主创业,走上人生巅峰呢。
薛三娘一直带着柔和的笑,看着苏西晏两人拆箱,等他们的激动稍微过去了些,这才又掏出了一块看着挺普通的小木牌和一包油纸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刚才您二位走的急了点,这些个零零散散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给你们,现在倒是赶巧了。”
“喏,这是我们客栈的门牌,每个新客人都会有的,你要是哪天想填肚子或者想买卖货物,随便找个门往上一拍再打开就能来了。这包小零嘴是我们店里的赠品,闲暇无事可以对付着吃点。阳春面在我们店里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一样吃食,你要是有兴趣,尽管再去点别的来试试,不好吃就来找我算账。”
薛三娘冲苏西晏挤了挤眼睛,眉目间微带调侃,估计是看出了他对与口腹之欲这方面的一点小偏好。
苏西晏耳根微烫,面上倒装的和没事人一样,正儿八经地冲薛三娘点头道谢。
薛三娘瞧着他那张还带了点少年郎意气的清俊脸庞,内心的欢喜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心一横,她就直接把那样本来不准备拿出来的东西递给了他。
“别的都是他们托我送的,有一样却是我自己想送你的东西。”
苏西晏一愣,手中已经被塞进了一块冰凉的事物,拿起来一看,是一把外表有些破旧的匕首。它没有鞘,只是拿一团灰黑色的布条随意地裹了几圈,柄上供人握住的地方也毛毛糙糙的。
看样子似乎是前人拿了几块木头,随意地拼凑在一起,再拿小刀削出形状,匕首柄就算是做好了。
可这些细枝末节处的怠慢,并不能影响这把匕首成为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
苏西晏摆动它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最顶端的尖刃从袖口滑过,他那件买来有两年,一直耐磨耐穿,穿着很舒适的衬衫袖口无声无息地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把刀要是落到崔钊手上,凭借他鬼魅般的速度,估计把人割喉之后,那人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电视剧里那种五毛钱的喷血特效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苏西晏抖了两抖,忙不迭地把匕首还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薛……薛三娘,你我萍水相逢,我可不能收你那么重的礼物。”
苏西晏可没忘记,他刚随崔钊进那无名客栈时,其余食客打趣薛三娘时说的话。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本来就不爱接近女生,这种带毒刺的美人更是敬谢不敢。
要是其他人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