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害羞的模样没逃过陈秀云的火眼金睛, 看女娃那耳朵红的呦, 她没忍住露出了姨妈笑。
陆卫国怕耽误他们吃饭, 跟刘大队长又聊了几句, 才喊李静出来准备去城里。
李静解脱般地松了口气。
看着他们小两口的背影, 以及蠢蠢欲动相牵的手,陈秀云笑着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吃早饭,不经意问她男人, “卫国跟你说啥了?”
刘水来瞥了他婆娘一眼, 他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听完后, 陈秀云说了一句:他倒是学会心疼媳妇了,我看李静那女娃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刘水来不予置否,吃饱喝足了, 拿出他那宝贝烟杆子抽起来。
天还早, 两口子走到路上也没碰着几个人,到了岔路口, 李静抬脚就要往家里去。
然后被陆卫国一把拉住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刚才我替你请假了, 你今天陪跟我去城里。”
李静以为自个听错了,但她男人脸色平静如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她的腰又酸又疼,想到六七个工分就这么没了,这股子心疼从腰瞬间爬到了心口。
陆卫国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疼, 她秀气的眉头皱了好几层。
她心疼工分,他还心疼她呢。
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陆卫国自己都愣了一下,但半秒后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她以后就是他媳妇了,他不护着谁护着。
李静又心疼又纠结,但是假都请了还能怎么办呢?她一向听她男人的。
天还早,村里那条坑坑洼洼的路还没多少人,走了差不多十分钟,陆卫国忽然停了下来。
他目光落在她腰上,李静一只手还在那艰难地揉捏着。
发现她男人在看自己,李静触电般地松开手。
陆卫国右手抵唇咳了咳,目光游移,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
只见她男人顿了一秒就迅速蹲下说,“上来,我背你。”
陆卫国的肩膀比常人的要窄许多,又瘦又硬,是常年干活的结果。
面前的男人尤为耐心,手指轻抵着地面,晨间清风吹过,吹得他黝黑的头发乱糟糟的。
李静单薄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她四处看了看,已经炊烟袅袅了,生怕有人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迟疑说,“卫国,我自己可以走。”
但其实她自己知道,动静稍微大一点,她腿软腰酸得就要跪下来。
陆卫国不用猜就知道她的想法,赶紧跟她说上来,城里开工的时间快到了。
果不其然,这话瞬间触动了李静的那根弦。
她男人和她男人的工作在她心里都是第一位的。
再不迟疑,她赶紧爬上了她的背。
陆卫国起身时顿了一下,心想太轻了,还得再养养。
趴在他的背上,李静耳根红起,下一秒心里甜滋滋的。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替她男人擦擦汗,陆卫国有点不习惯。
后面走着走着就习惯了,这个媳妇很温柔,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陆卫国背着李静走了一半的路程不得已放她下来,这个年代无论男女是夫妻关系也好,在外头都不能太亲密,否则别人一个流氓罪告上去就够你喝一壶的。
其中最重要的还是陆卫国考虑了李静的感受,远远看见有人来了,她在他背上就蠢蠢欲动地想下来。
两口子第一回觉得进城的路程也没那么远,半会就到了。
李静也是头一回到她男人工作的地方。
陆卫国带着媳妇进来,跟陈军民说了大概的情况,跟他道了歉说没提前告诉他,李静跟着问候了一句。
陈军民不介意,只要他好好工作就行了。
今天又来了一辆半道熄火的卡车 ,要是以前,陈军民只会摇头说修不了。
到了现在,人一来,他就直接推着陆卫国出去。
车的主人以前也来这里修过自行车,看了是年轻人,卡车没敢让他修。
反而是陈军民连连作了保证,车主才半信半疑地让他去修了。
陆卫国心知肚明,昨天的活计还算是锻炼,今天来的这辆大卡车算是真正巩固他的地位了。
陈军民还不知道被他看透了,脖子上拉了条又脏又旧的毛巾,就站在那看着他弄。
汽车零件在他手里就像有生命一样,灵活、熟练。
陆卫国一个一个地试,面色平静,给人的感觉就是他能修好的。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卡车就修好了。
车主不太相信,半信半疑地启动了车子。
开着车走的时候,车主还拍了拍陈军民的肩膀说,“你这是找到了修车的好苗子啊,以后你这汽修厂说不定就是名副其实的城里第一大修车厂了。”
陈军民也不心虚,乐呵呵地笑了,觉得他说得还真是,陆卫国是个很自觉的人,他省了好大力气。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人开车走了,回身又盯着陆卫国看了好久,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陆卫国媳妇身上,心思又转了半圈。
中午饭点一到,陆卫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