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来林星承是喜欢薛清宁的,但没有想到他的喜欢竟然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要拉着薛清宁一起死。
“现在宁宁已经离开这里,看你这意思,知道落在我的手里讨不了好,就想要拉着我一起死了?”
孟锐冷笑一声,直截了当的指出他心中所想。
林星承倒也没有否认,面上依然带着微微的笑意,语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快:“我这一生,总没有我自己做主,也没有真正快活的时候。但这几日我与宁宁朝夕相对,心中实在是安宁平和。只这几日,就抵得上我前面的那二十多年。如今死去,还能有你陪同。想必往后每年你的祭日,宁宁想起你的时候肯定也会想起我。这样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不会忘记我,如此想来,我真的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察觉到孟锐在对影青使眼色,他就笑道:“我知道你和你的属下都会武,现在你属下的剑还架在我的脖子上。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存了赴死的心,无非是被割了脖子死还是吸了这毒气死的区别罢了。你手下的剑再快又能如何?这瓷瓶的瓶壁不厚,我甚至不用拔掉瓶口的木塞子,只需用力捏破瓷瓶就够了,他不一定能快得过我。”
说着,他面带微笑,手指开始收紧。
想必他心中也是忌惮孟锐的,所以刚刚将这小瓷瓶给孟锐看了一眼之后就整个儿的纳入自己的手掌心里面。现在除非孟锐或影青将他的手掌砍断,不然他肯定不会放开。
但就算孟锐或者影青的速度再快,那也肯定快不过他捏碎瓷瓶的速度。
孟锐脑中急寻脱身之策。但显然这间船舱很狭小,一旦林星承捏破瓷瓶,里面的毒气肯定瞬间就会充满。至于门窗,窗户太小,门离的较远......
看来今夜他就要殒命在此了。就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得知他死了会不会很伤心?她那样一个娇气的性子,想必会哭的很厉害吧?
伤心一阵子便罢了,但不能一直伤心啊。还希望她往后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爱护她,呵护她的人才好,这样她就会过得幸福快乐。
而她过的幸福快乐了,就会慢慢淡忘他的吧?
这样一想心里就如同针扎似的痛。但只要她以后能过的幸福快乐,好像淡忘他这件事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般一想,倒是没有什么遗憾的。
不过他纵然已经做了必死的决心,最后关头依然想要博一博。握着茶杯的右手慢慢收紧。
只要他掷出茶杯击中林星承的手腕,麻软之下他势必会松手,瓷瓶从他手中落下。这时影青只要速度够快,就能赶在瓷瓶落地之前接住,那这场危机就会消弭。
就在这紧要关头,孟锐却忽然听到薛清宁的声音。
“三哥?”
孟锐心中一震。抬眼望去,就看到薛清宁和薛元青已经走进船舱里面来了。
偶在前面的薛元青手里还提着一盏羊角灯。烛光明亮,照见跟在他身后的薛清宁一张小脸苍白,面上满是担忧。
不过在看见孟锐之后,她眼中立刻有光彩闪现。
又叫了一声三哥,立刻就要朝他奔过去。
却被孟锐一声断喝:“谁你让来的?快走!”
林星承原就想要拉着薛清宁一起死,现在薛清宁竟然自投罗网。
薛清宁被他这样一喝叫,倒是愣在了原地,微抿着唇看他。
可是薛元青却开始往前走了。
林星承依然背对着他们,他压根就看不到林星承手中握着的瓷瓶,他能看到的是影青将长剑架在了林星承的脖颈上。
既然都已经把林星承给制住了,那还能有什么危险啊?
就很不在乎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嗐,这不是宁宁担心你,我拉她她也不走,说一定要回来找你么。我没办法,只得带着她过来了。不过我说林星承啊,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啊。这些年我薛家有哪点对不住你?供你吃,供你喝,我娘他们带你也很好的吧?但你自己辞官离京便罢了,竟然要带着宁宁一起走。你这样做有问过宁宁愿不愿意?有问过我这个做二哥的,还有我家人愿不愿意?你可真是......”
孟锐简直就要气死了。
原本还关注着林星承,以为薛清宁忽然出现的时候他会心神恍动。而只要他分神,他就能趁机将手中的茶杯掷中他手腕。但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心性当真是坚定,虽然刚刚他的手是抖动了下,但自始至终却依然没有半点分神。
想要出其不意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现今最重要的是让薛清宁离开这里。
但是薛元青竟然还在这里啰嗦个不停!
担心林星承随时都会捏碎手里的瓷瓶,孟锐只得将手中握着的茶杯用力的砸向薛元青,大声的喝叫他:“住嘴!快带宁宁走!”
薛元青就是再蠢笨,这会儿也看出事情的不对劲来。
欲待要问,但看孟锐一脸严峻的模样,忙转身握住了薛清宁的手要拉着她离开。
他心里想的是,先将薛清宁送到岸上,稍后他再回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薛清宁也不傻啊,哪里还能看不出不对劲来啊?
她原就是因为担心孟锐才去而复返的,这会儿看到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