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土地,这和家里那些被迫还回去的那些小物件不一样,这是不动产,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也是农村家庭的命/根子。
邵家原本有些杂乱的堂屋,因着邵瑜这一波“大义还钱”,此时东西差不多被搬空了,坐着的椅子只剩一个,还是缺了半条腿儿的,常用的四方桌子也已经被人要回去了,虽然屋子里挤了许多人,但张翠花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家里其他的东西被搬走了,张翠花虽然生气,但勉强也可以接受,可邵瑜要动房子土地,甚至是全部给出去,她当场就不能忍了,骂道:“给你个头,什么赌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们还不起!房子和地,你要是交出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妈,您得讲理啊,乡亲们都看着在,这家里没钱,东西也没多少了,总不能让人要债的空手而归,再说了,房子和地没了,以后再挣回来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缺您一口饭吃。”邵瑜说道。
张翠花闻言并没有消气,反而像是再也忍不了一样,直接冲上来用力的捶打邵瑜:“没什么大不了?挣回来?守着你这个败家玩意,能挣回来个大头鬼!都是你的错!家业都让你败光了!非要闹分家,你怎么不快点去死?”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顿时都觉得脊背一寒,这哪里像是亲娘对儿子说出来的话呀。
邵瑜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翠花,似是因为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因而全托落下来时,甚至都不曾躲一下。
人群后冲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努力护着正在挨打的男人。
“妈,邵瑜头上的伤还没好呢,昨晚你打了他一巴掌,他一晚上都在叫疼!”刘小芸死死的护着邵瑜,生怕自家男人因此还出什么意外。
“老四家的,你住手!”
老叔公万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出这样的事,用力的敲了敲拐棍,一旁的族人上前,小心的将张翠花拉开。
“撒泼打滚,像什么样子!”老叔公斥道。
他生气,张翠花却更生气,指着邵瑜说道:“老叔你看看,这个小畜生说的是人话
吗?房子和地怎么能给出去?宁愿跟命搭进去,也不能把房子和田给弄没了!”
“他说的不是人话,你说的就是吗?当娘的咒儿子早死,我看你才是脑子有问题!”老叔公骂道,老人家年纪大了,格外听不得一个“死”字,甚至他也觉得活了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亲娘咒儿子的事情。
有同族的人状似拉架一般劝说道:“四弟妹,生气归生气,话也不能这样乱说,太过了。”
张翠花骑虎难下,此时只得扯出一个笑来,勉强解释道:“我也是话赶话。”
闻言一旁立刻有人小声嘀咕道:“话赶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这可真偏心啊,当着我们面就这样,私底下还不知道啥样呢。”
老叔公又用力的敲了敲拐棍,等堂屋内又安静下来,才朝着张翠花说道:“老四家的,邵瑜连女儿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还能跟他动手,哪怕你是他亲娘,在外人面前也要顾及一下他的面子,更何况这事也不是他的错。”
“是啊是啊,老叔公说得对,四弟妹,这事全是你家老小在外面乱来,欠了赌债,跟邵瑜这个当大哥的有什么关系,你要打,就打一顿你家老小。”
“对对对,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欠了钱要债的都进村了,搞得村子里都鸡犬不宁,你可要好好收拾他,最好吊起来打!”
“我家有木棍,你要打他我回家去拿!”
[杠精值+5]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一旁原本缩着的邵小弟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
他妈打他哥,最后他得到了一顿打?
眼看着说话的那个族叔,此时甚至已经打伞回家找木棍了,邵小弟立马冲出来做忏悔状:“都是我的错,妈,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大哥。”
邵瑜却像是此时才醒过神来一般,说道:“妈,你看小弟都同意了要拿房子和地来抵债。”
[杠精值+5]
“大哥你别胡说!”邵小弟不想平白背上这样的名头。
只是他这话刚刚说完,王进阴恻恻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那你就是不愿意还钱?”
邵小弟顿时改口说道:“没,没这个意思,我还,我还。”
王进挑了挑眉,接着看向张翠花,说道:“老大娘,听到了吗,你
两个儿子都同意了。”
张翠花眼见大势已去,没法子了,才朝着四周的乡亲们喊道:“乡亲们都看见了,这个外姓人,他要欺负我们本村人,还要霸占我们的房子和地!”
她虽这么说,但听全程下来的乡亲们,压根没人有所行动,老叔公甚至闭上了眼睛,权当没听到。
唯独刘老三跑了出来,说道:“今天这人欺负翠花他们母子,明天指不定就要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兄弟们,不能让外村人霸占我们村的房和地!”
被他这么一煽动,少数几个人脸上显出犹豫之色。
但邵瑜却在此时开口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乡亲们的要还,欠外村人的也要还,今天还钱,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