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公在族里威望深重,邵小弟被质问之下先是一虚,接着脑子一转,便辩解道:“我本来没想上桌子,都是他们下套设局害我!老叔公,他们害我,你要给我做主,我们邵家人多,老叔公你喊一声,让族里人壮壮声势评评理,不能让我白白被他们欺负!”
邵小弟不仅没有还钱的打算,甚至还想着这次机会,借族里的势去压镇子上的混混。
老叔公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丝毫没有被这套说辞打动,反而开口说道:“他们也许设局了,但他们肯定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赌,你赌钱,第一次要债的来了,你妈和你大哥护着你,我权当不知道,但再让我知道下一次,你赌/博引得外人进村要债,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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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儿子被斥责,张翠花不怪小儿子做错事,反而恨上了当众发难的老叔公,以及将此事捅出来的邵瑜。
“老叔,孩子还小,长大了就懂事了,他以后一定会改。”张翠花说着,还朝邵瑜使了个眼色。
邵瑜立马在一旁应和母亲,朝着老叔公说道:“叔公,别看小弟已经养儿子了,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小孩子做错事很正常,您别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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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花心里大骂邵瑜不会说话,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将老叔公给安抚过去了,但邵瑜这样开口,明显再度将火挑起来了。
果不其然,老叔公立时双眼瞪圆,骂道:“儿子都会走路了,还好意思说是个孩子呢,我看看哪家有这么大的孩子!你们要是继续纵容下去,迟早大家都要被他害死!不如我先打死他!”
见老叔公气得抡起拐棍似是想砸过来的样子,邵小弟吓得直往张翠花身后躲。
“老叔公,老叔公,您消消气。”邵瑜赶忙冲上来,将老叔公手里的拐棍按了下去,一旁的邵姓族人也从旁劝说。
“小弟年轻,也就做错了这么一次,马上要分家了,算了吧,算了吧。”邵瑜劝道。
“现在分家前要还赌债,这样你可分不了多少了,你真的愿意?”老叔公问道。
“他是我亲弟弟,都要分家了,
我也想最后护着他一回。”邵瑜“情深义重”的说道。
“好,好,你是个好哥哥,跟他分家了也好,省得以后被他拖累。”老叔公说道。
邵瑜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怕他拖累,只怕我会拖累他。”
老叔公看邵瑜似是强忍着难过的样子,便问道:“怎么这么说?”
邵瑜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老叔公,小弟吃了这次亏,以后会长记性的。”
老叔公却不太信邵小弟能改过自新,便叹息道:“村有赌棍,家宅不宁啊。”
邵家祖上原本是大户人家,但就因为祖上失德,赌博输的倾家荡产,不得已带着全家卖身为奴,这才勉强从乱世里苟活下来。
乱世结束之后,遇上国家初立,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下,农奴身份反倒成了护身符,这也算是塞翁失马。
老叔公对着邵瑜和颜悦色,但转头看向张翠花时,却有些不悦,问道:“老四家的,赌债到底还没还?够全家吃的粮食,都被你卖掉了,这笔钱够不够填?”
张翠花看了邵小弟一眼,见小儿子朝自己点点头,立马说道:“还是还了,只是还有些不够。”
“妈你什么时候还钱的,昨天他们打了我之后?”邵瑜问道。
他头上的伤口是昨天上午挨的,而下午张翠花跑去翻地,因而也没有时间去还债,故而邵瑜知道,如果家里有钱,多半还是捂在张翠花手里,只是藏着不愿意分给邵瑜。
至于所谓的卖掉大部分粮食,这明显是撒谎,邵家大多数苦力活都是原身做的,张翠花每一次卖粮食都是原身在搬运,原身记忆里确实有卖粮之事,只不过张翠花留了足够的存粮,绝对不是今天拿出来的这么多。
张翠花对着老叔公有些弱势,但对着邵瑜却气势很足,说道:“到底是谁管着谁,难道我做了什么都要跟你说一声吗。”
邵瑜抬手了摸了摸额头上的疤,说道:“既然钱都还了,我也不用担心小弟跟我一样挨打了。”
在场之人闻言,顿时有些同情的看向邵瑜,原本他们就隐约听过张翠花偏心的事,如今看这样子,显然是真事。
“老大娘什么时候还的钱?我怎么没收到。”下雨的声音
掩盖了脚步,邵家的堂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几个陌生人。
这几人样子流里流气的,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人,此时他们鞋子上沾满了泥土,显然是从大老远走来。
邵小弟看到这为首的人,暗道不好,想不明白这位活阎王怎么来了,但见了这人也不好装死,邵小弟只得弱弱的喊了一声:“王哥。”
王进咧开嘴笑了,说道:“老大娘,我可没收到你卖粮食的钱,你是不是还错了地方?要知道,这认错了门,一个不小心是会被打断腿的。”
张翠花眼珠子一转,刚想随意提个名字,但却被邵小弟给拦住了,这十里八乡的破皮混混大多互相认识,赌博赌这么大,能将人粮食钱全赢去的场子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