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闹了这么一出, 府中一下子空了大半。
被送出王府的,多数是那些春风一度后收入府中, 后就鲜少再留情过的美人,身份不高,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还留下来的美人也都是些位分高的, 身后家世大多也不普通, 或者还有着许多牵扯。
京城里头的流言传了几天的热闹,百姓们很快就把此事忘到了一边去。
倒是甄好的如意阁里,又有了许多新生意。那些留下来的美人,似乎也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会遭了靖王厌弃,有朝一日也会被赶出王府,这会儿便可劲儿的想要讨好争宠, 给甄好带来了不少生意。
反倒是靖王。
他的风流声名远播,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百姓们更是知道不少风言风语,不成想, 等他从怀州回来以后, 便收敛了不少,许是那买卖官职之事的缘故,也或许是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近日里行事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乖张出头,甚至可以用低调来形容。
买卖官职之事事关重大, 又牵扯上了朝中这么多皇子,如今每一位皇子都被停职留在家中,等着裴慎与樊大人把事情查清楚。
谢琅无事留在家里头,又洗清了身上的一半嫌疑,闲着无事,便出门去大理寺骚|扰樊大人了。
他不敢与裴慎有太多牵连,怕让人误会他与裴慎是有什么牵扯,便有空就去寻樊大人,问问樊大人调查的进展如何。可裴慎与樊大人就在一块儿办案,樊大人这边被他问了,转头就告诉了裴慎,两人都烦不胜烦。
“这靖王也真是,也不怕我们当真查出了什么来,事情若真是他做的,到时候他想后悔也来不及。”樊大人惹不住抱怨:“不过,这靖王几次三番的来催促,或许他还当真是被冤枉了。你说那真凶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这些账册都藏到每一位王爷的府中,那王府岂是能随便进的。”
那可是王府!
不仅守卫重重,就算是进去了,也很难出来,还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买卖官职的事情一被捅出来,靖王的事情也发生了,也不知道那账册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还让人一点察觉也没有。
“或许是出了家贼吧。”裴慎翻着账册,淡淡地说:“不敢到底是哪一个人做的,既然每一位王爷府中都搜出了账本,幕后之人都把证据送到我们面前来了,再查不出来,我夫人可都要闹脾气了。”
樊大人不禁好笑。
他与裴慎共事了这么久,自然也听了不少次裴慎说起自己夫人的话。就如同外面传言的,裴大人是个妻管严,出门在外,几句话都不离夫人,在裴慎去怀州之前,他就已经见识过这对夫妻的恩爱,等裴慎从怀州回来,眼看着两人的感情好像也比从前更好了。
就说这回,裴夫人还说,要让裴大人在年前把这桩案子给调查清楚了,回去好好过个年,裴慎便花了大力气去调查,连着他们大理寺上下的人也都跟着纷纷紧张不已,想要赶在年前结了这桩案子。
可樊大人也见过裴夫人几次,分明是个端庄贤淑的夫人,哪里有裴慎口中那样的刁蛮娇气。
樊大人忍不住打趣道:“我看分明是你惦记着回家过年,倒是让裴夫人替你背了这锅。”
裴慎笑笑,心中却得意的很:这些人又不是他,哪里如他那样了解夫人?
他夫人口中不说,心里头肯定是介意的,若是大过年的日子,他还在外头忙碌,他夫人肯定不乐意。原先夫人就有几分小脾气,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这脾气就更加厉害了,要是他没按着做,说不定夫人就要赌气跟着甄老爷回江南去了。
要是把夫人气回了娘家,那靖王还不知道要如何嘲笑他呢。
一想到靖王,裴慎心里头就不痛快。
他一边与樊大人查着那几本账本,一面又在心中想:若这事不是靖王做的,他也迟早能给靖王一个清白,只是在这之前,要是此事能再让靖王倒霉几分才好。
靖王倒霉不倒霉,甄好不知道。
她也特别关心着这个案子的进展,前世裴慎就牵扯进了这个案子里,如今她明知道真凶是谁,可却看着真凶到如今也没有查出来,心里头更是着急的很。
甄好一着急,催得也就更加厉害了。
她旁侧敲击地问裴慎:“其他王爷的府中,难道你还没有去看过吗?”
“自然是去看过了,然后才找到了那些账本。”裴慎说:“只是那些账目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做的。”
“那那些买了官职的人呢?”甄好连忙问:“或许问问他们,他们能知道些线索。”
“自然也是去问过了,只是那些人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与谁联系。”裴慎叹气。
甄好努力回想上辈子。
上辈子,裴慎从不给她说什么朝堂之事,朝中发生的大事,她也多数是从别人口中听来,唯独这事,是自己也牵扯其中,了解也最清楚。
她知道真凶是禹王,可那会儿,裴慎可不是调查的人,樊大人如何调查的,她也不清楚,可她倒是记得,记得此案被找出来的关键……好像是一个下人。
禹王把账册放到其他王爷府中,事情自然是偷偷摸摸的来,可再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