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
周明康和温景煜约了个咖啡厅，北京暴雨过后就是明晃晃的阳光，灼得人皮肤疼。
温景煜到地点后发现周明康已经在座位上等候着了，他留着板寸，很大众的方脸，看上去有些高大壮硕。不过可能他最近也没休息好，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露出些落魄的样子。
在温景煜走过去的时候，周明康明显愣了愣：“温总？”
温景煜点头坐下：“温景煜。”
周明康搭上温景煜伸过来的书握了握，涩涩一笑：“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和年龄无关，”温景煜道，“我们直入正题？”
温景煜不想打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官司，如果他们能把维斯拉下水当个噱头给工作室制造些
知名度还好，但要是仅仅只是和周明康这种不起眼的研发人员耗，实在挺劳心费神。
何况昨晚粟清竟然特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对方似乎是喝醉了，开口就直嚷“对不起”，把温景煜搞得一头懵。然后他才从对方口齿不清的话里略微了解了些缘由，无非就是粟清觉得周明康走到今天，他也得负不小的责任。周明康不算大恶人，他家里等着他照顾的人更是无辜的。
最后粟清说：“温总，就算我求你帮我一次吧，放过他。”
正如周明康说粟清的，他这么多年家境优渥脑子灵光，从小就被呵护着。哪怕到了需要人际交往的年纪，他也一直淫浸在实验室里，和一堆器械打交道，同学崇拜导师偏爱。
这样的人哪里受过挫折，不自命清高都不错了，说出求人的话更是难如登天。
温景煜不得不照顾他的自尊心。
但周明康实在是个聪明人，这时还会拿出生
意人的小机灵：“温总，我能背着公司来这一趟就算是倒戈了。公司已经针对你们的证据做了足够的解决方案，而且维斯实在不是你们这种不成形公司能对抗的，你们的败诉可能性还是极大的。你要知道，我不是因为怕才来和你谈的，只是因为惦念旧情。”
温景煜笑而不语，听着周明康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打这场官司，我们也不想。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去决定高层想法的，那上面还得你去交涉，我只能从中辅助。”
“你需要的赔偿应该去找维斯，而且我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情报，你务必得把我从维斯摘出来。”
温景煜慵懒地往后一靠，手指轻轻敲着膝盖。周明康还真是个人才，自己都强弓末驽了，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谈条件。他夹在维斯里只是最后的利用工具，是被维斯推到风口浪尖挡刀的，等这场官司打完如果胜诉，维斯高层估计就一脚踹开他，如果败诉，维斯高层可能还会在他临走前刮他一层皮下来。
他认定了温景煜等人不敢鸡蛋撞石头，于是
想出如此下策决定倒戈。
“周先生，既然你希望我们有诚意，你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吧？”
海外。
纽约大厦林立，夜景是出了名的好看，街上人头攒动，倪宸和萧笠两个亚洲面孔总能引来更多的关注度。
“医生怎么说？”倪宸偏头问萧笠。
夜风轻拂，吹起萧笠留到了腰间的长发。她出国后一直没剪过头发，如今蓄起来颇有几分精致的中国古典美感。只是她脸小，看着俏生生的，如果把头发束起来看上去估计才十六七岁。
她依旧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没大事。”
倪宸瞥了她一眼：“得了吧，tony都来质问我了，让我给你休假。你自己拼命成这样，别人会以为是我压榨劳动力的。”
萧笠耸耸肩，不言语。她平素都穿着工作套
装，今晚难得换了身休闲的长裙，频频惹人侧目。如果不是倪宸还在一旁站着，估计就有人上前搭讪了。
“我说，”倪宸顿了下，“你真不打算回国了？”
有几人追逐着往前跑，其中一人不小心撞到了萧笠的肩膀，她没站稳朝倪宸那边跌了一下。倪宸忙伸手扶住她，道：“不想回答也不必使用美人计吧，还投怀送抱的。”
萧笠站直身子瞪了他一眼，惹得倪宸没忍住笑了下：“真该让tony看看你这样子，哪个员工敢这样瞪老板的？”
换作平时，萧笠还有可能回怼他一句，今天却神色恹恹地垂头只顾朝前走。倪宸也知道是自己刚才那句话激到了萧笠，但还是决定把话说明白了：“萧笠，你走的时候可没有那么怂，现在不敢回去面对了？”
这几年下来，他和萧笠之间在感情上没有擦出任何火花，倒是建立了挺牢靠的革命友谊。当然男
女之间不存在过于纯粹的友谊，他也存过和萧笠谈恋爱的心思，但他是个生意人，更看重的萧笠能给他带来的利益。
与其试图谈一场未知的恋爱，可能换来一场崩裂的结局，不如退一步，大家在安全地带里各取所需，掺杂点意味不明的情感也就显得更情有可原。
“我，”萧笠有点感冒，说话时带着挺重的鼻音，“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回去。”几年未见，他们分别的时候都还是几年前的样子，突然跨越那么长的时光，两个成年人面面相觑…怎么想怎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