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要和柳树根说的是家里打井的事。
家里要打一口井,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但由于银钱不凑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如今柳家还是要挑水喝。
“二丫前阵子卖山货得了差不多十两银,她给了我一些,说让家里把井打起来,不要等到过年了。当家的,你觉得怎么样啊?如今大丫、二丫都在家里,有人挑水,可等她们嫁了人,家里的活就忙不开了。”
而且挑水是个累腰的活,金氏腰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几年。
“如今家里有多少银钱?”
柳树根问道,他虽然把钱都拿回来了,但家里用钱还是金氏做主,所以他如果不问也不知道金氏具体攒了多少钱。
金氏早就算好了,马上就说了出来。
“除了原本要给二丫的嫁妆,还剩二十两。打一口井是够了的。”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合起来打了一口,才十五两。
柳树根吃了一惊,“这么多?”
也难怪柳树根惊讶,上回两人说这事的时候,家里的银子只有十三两,如今不过才过去了大半个月竟然就变成了二十两。
“二丫这么能挣钱啊?”
“可不是。”
金氏笑道:“二丫上次回来之后又和银子去了山上几次,得的东西都托她卖了,给了我整六两呢,我们二丫有出息了!”
“就是现在好一阵子没下雨,山鸡抓不到菇子也没得捡,她才不去了。不过啊,她们姐弟俩又捣鼓起兔子来了。”
“在后院那养了一窝兔子。”
“还说又要去抓呢。”
“兔子娇气,可不好养。”柳树根道,以前村子里也不是没人尝试把抓到的兔子养起来,但多半养着养着就死了。
在那后面就没人养了,宁愿宰了吃肉。
金氏也明白,不过她不是那种死死盯着儿女,非要他们做什么都按照自己吩咐来的人,所以对二丫和石头养兔子这事看得很开。
“养得费劲,他们就不养了。”
“万一养死了也能杀了吃肉,不碍事。”
柳树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不说这个了,他欣慰道:“那既然这样,等二丫的婚事定下,我们就把井给打了,有一口井她的婚事也能办得好看些。”
“还有啊,我在县城看到那些小姑娘们都穿得好看,你回头也给二丫做两身,我们二丫可不比县城的姑娘差。”
金氏自是答应下来。
……
柳树根定的银牌做好之后,他取了就往家里赶,然后让金氏搓了几根红绳,给家里的人都带上。
“二丫,你带好,不要弄丢了。”
柳二丫开心地摸着胸口,“知道了,娘。”她把刻着她名字的小银牌和之前娘去给她求的护身符都贴身带着呢,丢不了。
柳树根也把另一件东西拿给二丫,“二丫,这是银楼那边送的,说是什么银丁香耳环,姑娘家的小玩意,你拿去戴吧。”
今天他去取东西的时候,银楼的小二弯腰喊他柳老爷,然后把银牌和这这银耳环给他。银牌自然是他定的,而银耳环则是对方用剩下的下脚料做的,送给他结个善缘。小小的耳环用红纸包着,不到米粒大,估计连一钱都不到。
柳树根当时打开看的时候险些弄丢。
如今给了二丫,他也不忘叮嘱,“二丫,这银耳环你好好收着,别弄丢了,这东西细得很,一眨眼就没了。”
“丢了都没处寻去。”
柳二丫有些惊奇地看着,“娘,这就是银耳环吗?”
金氏也没戴过,她犹豫道:“应该是吧。”
虽然和村长媳妇耳朵上戴的不一样,但一样是银的,一样是戴在耳朵上,应该是银耳环没错了。
旁边的柳大丫嗤笑一声。
“这哪里是耳环,就是一根银棍,和娘用来塞耳洞的茶梗是一样的。县城的银耳环贵得很,哪怕只是银丁香,也要五六百文一对。至于更好看的金丁香那就更贵了,得一两银子呢。”
柳大丫以前也是有银耳环的,还是一对银丁香,那是生了儿子后二郎给她买的,她天天戴着,后来二郎死了之后就被婆婆拿走了。如今看到二丫有一对银耳环,虽然比不上她的银丁香,但也让她冒着酸水。
柳二丫不以为意。
自从姐妹俩吵过几次架之后,柳大丫就经常怪里怪气的,尤其是知道她有了私房钱之后,更是十句里有八句泛着酸。
如果二丫理会她,两个人不久之后就会吵起来,而如果不理会,反倒能把她气得吃不下饭。所以这回柳二丫打量着手里的这两根细银棍,开心地收了起来,连句话也不跟她说,把柳大丫气得咬牙。
她张了张嘴,想要骂一下柳二丫,但看到旁边柳树根的冷脸后就不敢了,最后灰溜溜地到厨房做饭。
柳树根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在家里吃过了饭,然后就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