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元洲无言,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却只摸到线头,一顿,改扣扣子为整理衬衫。
辛桥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手指,酒精作用,由心而动,几乎没了平时的理智和自持。
“咳——”
乔嘉言以咳声提醒,就差直接告诉辛桥“矜持一些”。
罪魁祸首辛桥“费力”地收回视线,受伤的手举得高高的,可怜巴巴道:“如果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坏男人衣服,你们信吗……”
“呵。”乔嘉言冷笑,“你猜我信不信?”
没有得到怜惜,辛桥迅速收回手,连带着,软弱又可怜的表情也收起来了。
乔嘉言微微皱眉,“你最近仗着乔家的名头做了不少事,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辛桥想了想,对钱乾道:“酒挺好,不剌嗓子。”
钱乾试探地问:“那我送你几瓶?”
“这怎么好意思呢?”
钱乾一个劲儿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我看酒还是算了。”辛桥笑呵呵道,“既然都是误会,回头去我公司坐坐?也可以谈谈合作嘛。”
任煜城的朋友圈,核心就那么几个二代,其余人多是巴上来的,所以聪明蠢笨的都有。
当然,聪明的多,蠢笨的非常稀少。
这个钱乾显然人傻钱多,可不就是霓虹灯小弟们说的冤大头?
辛桥掏兜拿手机,第一下没摸着裤兜,第二下才找准位置,笑眯眯地拿出手机,“扫一下?喝了酒,大家就是朋友了。”
钱乾扫了,本来还想套一会儿近乎,余光扫见乔嘉言脸色难看,干笑两声,赶紧告辞。
辛桥热情地送人出包厢,等人离开,靠在墙上支撑身体,对陶桦等人招手,“走了,回家睡觉。”
“辛桥!”乔嘉言几步迈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你就这么走了?”
辛桥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不这么走,难道还要买单吗?我可没钱。”
“你没钱不会跟家里说吗?爷爷奶奶一直很疼你,当时担心姑姑,情急之下没控制好语气,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一直置气不回去见他们。”
“我没有置气。”辛桥无奈,“我都解释过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安静地生活,那对我来说更舒服。”
乔嘉言仍然执着,“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爷爷奶奶?”
为什么?
辛桥就是不想去,不想去非要理由吗?
当年乔曼寒和辛经国的爱情,那就是穷小子飞上枝头,高攀凤凰,圈子里多少人都瞧不上辛经国,存了看笑话的心。
乔家也不满意辛经国,但更多的是认为两个人的性格在一起不合适,可惜乔曼寒那个年纪的女孩儿,都认为爱情可以抚平一切困难,非要跟辛经国结婚。
乔家拗不过乔曼寒,只能同意他们结婚,又劝乔曼寒晚一些生孩子,不过看辛桥就知道了,最后没成功。
而乔曼寒和辛经国也确实经过热烈的爱情以及短暂的甜蜜婚姻之后,摩擦迅速增多,更是在乔曼寒怀孕之后,爆发,随后越演越烈。
辛经国自尊心强,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想岳家看不起他,也理所当然认为男人爱老婆孩子的表现就是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一心奔事业,就忽略了家里。
乔曼寒未婚前,是个明艳如火的女人,家世才华美貌全都有,骤然变成母亲,婆媳关系不好,丈夫又开始不着家,心态便渐渐失衡。
辛桥会叫“爸爸妈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见面就吵的地步,等她说话稍稍利索一些,辛经国连家回的都少了,她想要劝一劝,最后都会变成两人争吵的火引。
陶芸是以辛经国秘书的身份,出现在乔曼寒面前的,其实当时两人什么都没发生,但乔曼寒就像是找到突破口一样,开始更剧烈地发泄情绪,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辛经国就是出轨了。
然后他就真的不回家了。
乔家的人再气乔曼寒任性,还是心疼自家姑娘,话里话外对辛经国更加不满,甚至当着小小的辛桥的面都已经无法掩饰。
他们爱屋及乌,对辛桥一直很好,辛桥也能够理解长辈们的心情,实际上这就是立场的问题,婚姻很难真的把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客观地说,乔曼寒和辛经国会闹成那个样子,谁都有责任,可人心就是偏的。
辛桥没有偏心,在当时的乔家人眼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后来,夫妻俩终于决定离婚,辛桥选择跟着辛经国,原以为乔曼寒可以轻松地抛开这一切,找回自己,没想到她始终没能走出来。
辛桥十岁那年,终于决定不再哄着她,而是把乔曼寒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揭开来说,逼她面对这一段可能对她来说糟糕到错误的人生。
当时乔曼寒大哭的样子挺狼狈的,外公外婆对辛桥这样做有些不高兴,辛桥也都认了,她知道乔曼寒是病了。
等到乔曼寒出国,辛桥就再也没有登过乔家的门。
“那十年,对我也是个折磨,我有任性的权利,不是吗?”
乔嘉言一怔,眼神里泛起疼惜,辛桥是他们这一辈儿唯一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