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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柳林蛟流芳大义名 唐益北委…(3 / 4)

擦了擦汗水,没好气地说:“去去去,别胡说八道。”

鲁青州不明白王春平说这番话的意思,盯着王春平问,大舅,你说表舅有想法,他有啥想法啊?王春平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掏了他的裤裆一把,小娃子毛毛长全了嘛,问这问那的。鲁青州一个弹跳蹦了出去,盯着王春平怒斥,大舅,你咋这样没大没小啊!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啦!王春平笑着说,哎唷!小毛孩子,你还不客气,你能把你大舅怎么样,边说边追了过去,鲁青州撒腿就跑,爷俩围着茅屋转起了圈圈儿。这边的爷俩嬉笑打闹,肖红灯摆着斜胯的姿势站在一旁微笑观看。手里捏着的一根芦苇上下摆动,摆出了团扇摇动的味道儿。

夜已经很深了。月上中天,芦苇荡里撒满明晃晃的银光,河水披着珍珠玛瑙逶迤北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一阵微风拂过,两岸茂密的芦苇沙沙作响,仿若千军万马奔腾咆哮。草丛里时不时传来夜虫地啼鸣,引得趴俯在河畔的几只蛤蟆,忍不住咕咕地和鸣上几声——裙带河的夜不安生。

茅草屋里的地铺上挤着五个男人。有几个已经睡着了,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特务队的队员们已经习惯了听闻着这种声音入眠,这种和鸣声就像是大地母亲哼唱的催眠曲,呵护着她的孩子们安然入眠。柳长军还没睡,坐在茅草屋的门口,身子底下垫着他那条永不离身的麻袋,握着一杆烟袋吐着浓烟。柳长军并不抽烟,这是安全心的一杆旱烟袋,他心情烦闷,借来抽抽。他时不时地俯身瞅瞅东边的窝棚,他知道窝棚里睡着肖红灯。窝棚里的灯光已经灭了,或许肖红灯已经睡了。

十年前国共反目,柳长军逃离了益北乡,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和肖红灯同榻入睡。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想当初他被父母逼婚,心里烦躁至极。喝醉了酒便犯了混,和她睡在了一起。他很后悔自己做了那档子事儿,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为了负起责任,他还是和她成了亲。然而恰恰是他这份所谓的责任害了她,从那以后他就不敢再面对她,觉得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

茅屋的里角还有一个睡不着的人,便是铜皮。他也琢磨着窝棚里的少奶奶,琢磨了少奶奶又琢磨少爷,琢磨来琢磨去,发出了一声低沉地叹息。茅屋里的这两个男人睡不着,窝棚里的肖红灯同样也失眠了。她和衣躺在被窝里,瞅着窝棚顶发呆。她琢磨着茅屋里睡着的两个男人,当她想到她名义上的丈夫的时候,面色阴沉,她又想起了她实际上的男人,脸上掠过一丝红晕。

芦苇荡里的早晨同样充满神幻色彩。朝阳穿过密密匝匝的苇稞,撒下万道金线。茅草尽染着这种火红的颜色,幻化出一圈圈儿毛茸茸的光晕。裙带河水褪却了夜披的银衣,换上了一件珠光宝气的金色长衫,咯咯地欢唱着。夜虫蛤蟆早不知藏匿到哪儿去了,几只轻巧的翠鸟从芦苇荡里飞出,发出明朗婉转的鸣叫声。

王春平正蹲在无烟灶的灶口添柴烧锅。锅里的玉米碴子煮地瓜,咕嘟咕嘟地泛着水泡儿。柳长军一早就从河里抓了几条鱼,正蹲在一口破铁锅前刮鱼鳞,鲁青州蹲在对面为他打帮手。这是他们今天早上的早餐,玉米碴子地瓜汤,棒子面,再加上鲜鱼汤。这是一顿丰盛的早餐,平常他们可捞不着吃这些东西。游击队员们的伙食质量与季节有关,伙食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时节,坡地里的庄稼熟了,他们经常到地主的地里挖些地瓜、摘些高粱或者掰些玉米,用水煮着吃,可是这样的美食好景不长,再过半个月田野里的庄稼都收割了,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口福了,只能下河摸鱼。再过一个月,大雪封途,连河水都冻上了,鱼也就很少吃了。

柳长军盯着蹲在对面的鲁青州,神秘兮兮地说,青州,我有两个好消息,想不想听啊?鲁青州催着说,快说快说。柳长军说,第一个好消息,咱们北线的队伍今天就回来了。鲁青州高兴了起来,哇!我终于可以见到赵大队了,两个月没见他,想他了。柳长军笑了笑,第二个好消息,上面给我们派来了一个政委,今天上午就到。鲁青州疑惑地问,政委?柳长军点点头,是的。去接政委的任务就交给你,一会儿你就去朱良石桥接他,见到政委之后,切不可在那里停留,要尽快赶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柳长军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再过两个时辰他就差不多到那儿了,你吃了早饭赶过去,时间正好。

巳时时分,鲁青州就早早等在了朱良村西边的石桥。石桥东西横跨着整条裙带河,河水从拱形桥洞下面的一道二层石坎儿流过,形成一道小瀑布,泛着白色的浪花。石桥上有一条两丈多宽的东西土路,这条土路西接淄博,东衔阳河乡,是当地的一条交通要道。鲁青州坐在石桥桥礅儿上,时不时地向着东方打量,他知道政委会从那个方向过来。

一刻钟后,土路东边跑过来了一匹枣红马。鲁青州本能地站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巾,握在手里有意无意地捏弄着——这是他们接头的暗号。枣红马从他身边跑了过去,鲁青州扭头望了一眼,有了些失望,心想或许这个人不是他要等的人。他正思忖间,那匹枣红马却突然停住了,骑马人跳下了马背,扭头瞟了鲁青州几眼,牵着马向他走了过来。骑马人越走越近,鲁青州的眼珠子也越瞪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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