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了,“回官爷,洛安的疫病已经让我师父治好,且我师父并非死于疫病,劳官爷明查。”
“你说不是就不是?最近已经有好几个从洛安逃走的病人,谁知道你们不是?”捕快不耐烦地说。
他见祝弦音身上穿的衣服很普通,也没什么其他装饰,这座墓看起来也很寒酸,想来不是什么得罪不起之人,这样的人正好做他的业绩。
“胆敢从洛安逃过来,差点向玉淮传染疫病,给你几条命也不够用的。”
捕快冷笑一声,看了祝弦音一眼,指挥着手下道:“来人,把人给我带走!”
“还有,把这墓给我扒开,里面的尸体给我烧了,我这可是为了玉淮的百姓考虑。”
其他人纷纷应声,“是,头儿!”
两人朝着祝弦音前去,将人拉开要抓起来,其他人要去扒新坟。
祝弦音看得气血上涌,哪能看不出他们究竟是真这么想,还是打着某些冠冕堂皇的幌子,只为了给自己谋取利益?
他冷冷怒道:“滚开!”
“不许动他!”
捕快不予理会,“给我动手!”
几个捕快纷纷找工具的找工具,推墓碑的推墓碑。
眼看着墓碑要被推倒,他们的锄头要落在新坟上,祝弦音眼中冰火两重天,既是怒,也是冰。
“我让你们住手!”
他袖中一动,机关声很轻微,便有几道银光自祝弦音袖中而出,纷纷扎进那几个要动坟墓人的腿里。
“啊!”
几人措手不及,纷纷跪倒在地。
“大胆!”那领头的捕快一看,当即大怒,冲着祝弦音便道,“袭击衙门的人,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他愤怒地抽出佩刀,作势要恐吓祝弦音,然而眼里却满是对祝弦音的戒备和隐隐的畏惧。
无他,实在是此刻的祝弦音气势逼人,分明是个小少年,身上的气势却比县太爷还重,他心中下意识畏惧,却又碍于面子不肯后退。
祝弦音怒不可遏,他无法容忍有人竟敢这么对待郁止的墓,
眸中冷意蔓延,似乎比周遭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既然你们非要来,那就留下点东西走吧。”祝弦音正要抬袖,废了他们的手脚时,却见有几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几人浑身冷硬,手中皆带着武器,一看便知道不好惹。
捕快正高兴,想着有人来杀了这少年,他便能找机会偷溜。
然而在祝弦音的戒备和他的期待下,那几名黑衣人却纷纷跪在了祝弦音面前,“属下参见新主!”
捕快心中胆寒,转身便要逃跑,祝弦音的银针却比他逃跑的速度更快。
“啊!”
捕快只觉得双腿一疼,顿时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再无反抗的余地。
除了他,祝弦音也不忘给其他人补上。
看着他们跪在地上哀嚎时,祝弦音一点也不爽,也没有报仇后的高兴,只有一股浓浓的愤怒,和淡淡的厌烦。
这些人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罔顾人伦,可这个世上和他们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他除不尽,也杀不完。
“滚!”
几人得了允许,不敢在这儿多停留,连忙爬着也要离开。
离开这里他们的腿兴许还有救,再不走恐怕还会死无全尸。
等所有人离开,祝弦音才站在墓前,抚摸着墓碑上的郁止二字,回想着对方在生前说的那些话。
他苦笑道:“师父,你是对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世上多有不平事,先生生前未曾做到的河清海晏,天下太平,需要后人继续努力。
他祝弦音不过是区区一乐人,因先生而死里逃生,如今,亦要成为先生的后人,为先生的志向努力。
“你们的主子是谁?”祝弦音问那些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唯主子一人。”
郁止死前将他们留给了祝弦音,是知道他们的忠心,也知道祝弦音有能力维持这份忠心。
“留人看守此处,其余人跟我走。”
“是!”
临走之前,祝弦音在郁止墓前弹了最后一曲。
那是郁止第一次为祝弦音演奏的曲子,哄他入睡。
据说是什么摇篮曲,用来哄人入睡,如今他为郁止弹一曲,送安息。
*
数月后,京城来了一名乐师,此人来历不明,过往成谜,却更令那些人好奇追捧。
此乐师有一手琴艺惊绝京城,引得无数人慕名而来,争相想要见识一下他的琴艺。
别人追求数十年都打不进去的世家勋贵圈,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撬开了一扇窗,三个月后,打开了一扇门,半年后,便是别人求着认识他。
此人并未卖身于谁,以乐师的身份游走于各种达官显贵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引得无数人推崇,便是宫中的皇帝,都请他入宫一见。
越是神秘,越是勾人。
“听闻先生有一曲动京城之乐,不知朕能否一见?”皇帝养尊处优多年,明明比郁止还小两岁,却因为发福和纵情酒色,看起来比郁止生前还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