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角落褪色的名字,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它拍的到底是谁。
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不自觉地在墙上扣扣索索,将本就破烂的海报抠得更加不堪,碎屑从床缝掉下去,不知道隐没在了哪一片灰尘里,在不就的未来沦为其中的一份子。
郁止爬上床,在乔慕青身边躺下,那背对着他的身影微微一动,到底没转过身。
郁止知道他心情不好,心中想着怎么处理那一桶衣服。
却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了细微的抽噎声。
很小,真的很小,小到郁止几乎要以为这是错觉。
然而又听着乔慕青故作寻常的两声咳嗽,才肯定这不是错觉。
乔慕青被子下的手臂动了动,像是在抹脸。
没等郁止找到合适的话打开话题,却听见乔慕青率先开口了。
“你们都是这样。”声音有些哽咽低哑,显然是哭过。
郁止心中微动。
有人委屈时会放声大哭,可往往放声大哭是为了告诉别人他有多委屈,想要别人哄他心疼他,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期待着,期待着对方会哄自己,期待自己会得到更多的关心和疼爱,也是他知道,会有人这样做,是有人爱自己的。
可当平时爱当面大哭的人一反常态背着人偷偷哭泣,不想被人知道,不想被人看见时,便代表他是真委屈了。
默默压在心头,无法发泄,又或者不知道对谁发泄的委屈。
在他的心里,没人会哄他,没人会关心他、心疼他。
郁止伸出手,想要将人抱在怀里,拍一拍,然而手还没触碰到对方,就听见乔慕青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着:“一开始对人有多好,变脸的时候也二话不说。”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沙哑,“把人随意丢下,什么也不说,只知道失望失望失望,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失望什么。”
“没有标准,没有言语,就半路把人扔了。”
郁止听着他越来越哽咽的声音,知道他是想到了乔家人。
被他们扔给节目组,一个人孤零零来到陌生的山里,没有熟人,没有朋友,连环境都是陌生的。
他爱粘着郁止,未必没有郁止是对他最好,感觉也最好的人的原因。
除了郁止,这里没有人能给他安全感。
两个孩子不用说,节目组对他来说都是敌人,若非他们,他也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吃苦。
乔慕青心里一直压抑着情绪,压抑着委屈,在今天终于忍不住暴露了出来,从心里一点点流淌,蔓延至全身,又疼又凉。
哭声逐渐掩饰不住,他抱着被子,脸也埋在被子里。
“我就是……我就是没洗过衣服嘛……”
哭声不大,并不是想要哭出声,便肆无忌惮地哭,而是被明显压抑着,却怎么也压不住的哭。
“也没人教过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都没要求……现在却要我会做……”
“你们都是这样……”
“都讨、嗝……讨厌!”
乔慕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的声音随着被子起起伏伏,看着无助又可怜。
郁止什么也没说,伸手握住乔慕青偷偷抹泪的手。
后者还要将他推开,不愿意的态度表现得格外明显。
郁止却没任由他推开,仍旧准确又坚定地握住了乔慕青,另一只手掀开被子,让被子下的乔慕青无所遁形。
两只红肿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十分明显,脸和脖子也是红的,他还将头埋向床,试图遮掩,然而郁止的动作更快。
他伸手将人拦腰抱起,将人放在了床边。
受到惊吓的乔慕青本能地要搂住郁止的脖子,然而还没等他抱紧,自己便又被放下了。
他用兔子眼睛瞪着郁止,可惜无论是声音还是模样,都毫无威力。
“你要干嘛?!”
声音是沙哑的,大概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好听,乔慕青闻言后紧闭起了嘴巴,没再试图开口。
郁止给他穿上鞋,淡声道:“教你洗衣服。”
乔慕青瞪大了眼睛。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院子里,坐在木桶边。
小凳子仍然在乔慕青屁股底下,郁止坐的个木头桩子,这木头桩子显然也是被当成板凳坐了很久,上面都已经不那么粗糙,反而平整光滑许多。
乔慕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人想教,他就一定要学吗?
但是……反正就来了。
找不到什么理由。
衣服泡在木桶里,郁止也没有再去看这些衣服哪些应该水洗哪些应该干洗。哪些可以混合,哪些又应该单独洗,反正都被乔慕青泡一起了,救不回来,那就一起洗。
洗完能穿就穿,不能穿就扔了。
“看好了吗?”
他给有污迹的地方撒上洗衣粉,搓了搓,让洗衣粉浸透进衣服里。
“这些衣服都已经泡了很久,可以洗了。”
刷子被他拿在手里,搓衣板发挥了它的本职作用,衣服被搭在上面。
这些衣服完全没有在乔慕青手里时那般不听话,此时的它们仿佛能被随意摆弄,乖顺得不得了,完全不会像乔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