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遗憾,“因为我才不在乎别人的心情好坏,但是我很在意你啊林一砚。”
可能是太近的缘故,她的声音在后脑勺盘旋,呼吸在颈侧流连,他的颅内神经似乎都要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高.潮。
她说她不会哄人。
可是怎么办,他是如此喜欢这样的哄人方式。
如此、如此喜欢。
“如果你想说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可以一直陪你在这里坐着,但是不能待太晚,不然我爸这人会报警的,那我们俩就不能早恋了。”
这循循善诱的语气温柔似水。
林一砚从来没有听她这么认真地说话,也没有听见她这么上心地安慰人。
“我喜欢你很久了,时澄月。”所以,那些不敢为人道的复杂与纠结已经在大脑空白的一瞬间脱口而出,“从初中开始。”
很喜欢很喜欢。
也很久很久。
时澄月眸光微动:“我……”
她知道。
“你知道的,对吧。”他说,“我不在乎你是怎么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你是因为……”
鼓起的勇气总是在临门一脚又脱逃。
到底要多勇敢他才能完完整整不惧结果地问出如藤蔓般狠狠挤压缠绕他的问题呢。
“你是因为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才喜欢我的吗?”
终于说出口了。
时澄月怔愣了一下,转而轻笑一声:“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喜欢你,因为你值得喜欢啊。”
就像那次数学考试考得不好时,他笑得恣意灿烂,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你就是那么好的时澄月。
她在他眼中是那么好的时澄月,而他在她眼里也是那么值得喜欢的林一砚。
林一砚下意识屏住呼吸,他以为这颗沉甸甸的心已从巅峰云间坠落,却又被人视若珍宝稳稳接住。
“我的确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可是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喜欢你之后,所以当苗禾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是很诧异,但比诧异更多的是惊喜。”她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绕。
林一砚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要暂停,可皮肤表层下流动的血液却矛盾地炙热滚烫流动起来。
她的语气郑重得仿佛宣誓:“让我心动的,是林一砚本身。”
就像是她在陌生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又无依靠地站着,被无所适从包围时,恍然看见一个自己的同类,于是欣喜地上前,却发现对方眼里带着星光熠熠的笑意,温柔地对她说,他也等她很久了。
是命中注定又令人心动的宿命感。
可她主动向他迈出的第一步不过依然源于自己的内心。
所有加持于两人之间的外力皆是可有可无的催化剂。
她说完这些话,安静地等待着林一砚接下来的回答。
可是她没有等到回答,她只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像夏日的海潮,清爽又勾人。紧跟着,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强势地压下来,伴着他已经失控的心跳声。
又是一个拥抱袭来。
带着前所未有的热烈。
脉搏在跳动,血液在放纵,汗水频繁往外冒。而本属于人体“总司令”,控制人思想与行动的大脑却矛盾地陷入一片空白。
时澄月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濒临死亡的小游鱼落入池塘,像蝴蝶流连花间小翅膀扇动的每一个频率都在表达着喜悦,像经历长跑之后大汗涔涔地落入一泊凉爽气泡水中。
时至今日,她突然发现,她好喜欢和林一砚抱在一起。
喜欢他下巴支在自己肩膀上的感觉,像大雨中被丢弃的狗狗可怜唔咽着,耷拉着尾巴,漫无目的地沿途寻找主人,却发现主人就等在原地,丝毫不介意被淋湿到脏兮兮的他,张开双臂亟待他的飞奔与拥抱。
她喜欢他虽然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眼里却从不藏拙,主动又轻而易举地流露自己的可怜。
她喜欢那双比自己大上一圈的手掌牢牢圈住她瘦弱的肩膀,几乎要将她压进自己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血液。
她喜欢他们青涩骨骼无惧外物,炙热碰撞的感觉。
他弯下的幅度太甚,时澄月无需踮脚,帆布鞋的鞋尖轻踩着他的球鞋鞋面,他们严丝合缝地拥抱在一起,被晚风吹起的长发摩挲过他的鼻尖,有一缕挂在了他逐渐升温的耳后。
无法衡量的喜悦丝丝扣扣缠绕上林一砚的心尖。
他终于得到了他肖想许久的答案。
·
斜风细雨是突然降落下来的。
雨珠打在时澄月脸上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怔。
于是小声提醒:“林一砚,好像下雨了。”
他发闷的声音从耳侧落下:“哦。”
“我是说……”时澄月拽拽他的校服外套,“你能先放开我了吗?”
他抱得太久了。
时澄月当然喜欢这份拥抱,可是他真的好用力,好用力好用力,她的肩膀都要被捏麻了,脖子连着后头的脊柱都要陷入短暂僵硬。
林一砚没说话,却也没松手。
“我不会跑的。”时澄月提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