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间怎么卡得如此得准。
时澄月的唇边绽开灿烂的笑容,她伸出手往门口一指,“我来追他的!”
这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强烈的时候,整个学校沐浴在玫瑰色的斜阳之下,空气里拢着的光都聚在她身上。她习惯性买大一号的校服,长长的袖子覆盖下,连手背都没见着,只有那根堪堪露出的白皙的手指,毫不避讳地指向林一砚,脸上骄傲又自得,像一朵刚被露水浇灌的花骨朵,此刻昂起头颅,志得意满。
怎么办?此刻林一砚竟然也迸发出一种诡异的得意。
没错,她在追他。
她不喜欢他又怎么样,她不还是在向他靠近吗?
在时澄月追林一砚的这件事情上,林一砚不追求开头,只看重过程与结果。
按照正常剧情的发展,接下来语文老师就会报告给四班和十二班的班主任,符江开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和善班主任。
高三时间紧张,学业繁重,他最近正大刀阔斧抓早恋,十有八九会给他们俩的家长打电话讨论一下关于高三生谈恋爱的严重后果。
希望那个时候他那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爸爸妈妈不要太忙,希望他们那天穿的隆重又好看些,至少要给时澄月留下好印象。
不过,万事皆不如林一砚的意。
应成俞只是让两人把作业放下,就让他们离开了,多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走出办公室,时澄月亦步亦趋地跟在林一砚身边。她拽了拽林一砚的袖口:“你以后都是这个点来交作业吗?”
林一砚:“嗯。”
时澄月小幅度地鼓掌:“那我以后也这个点来交,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了。”她似乎为自己的想法欣喜,“太好了,虽然一见钟情这种事儿没法发生在我俩身上,但我们现在可以尝试日久生情了。”
“哦对了!”时澄月想起什么,她大概是习惯性挽着人走,此刻手里空空有些不自在,她轻捏着他的衣袖口,“你放心,老应不会跟你们班主任说的,你也别担心会被叫家长。”
林一砚嫌江理实验的校服外套丑,不常穿,奈何不穿校服进不了校门,所以大夏天里,他也要穿着春秋季的校服。他已经习惯了一进教室后就把外套脱掉。
此刻,他只套了件白色的短袖。她软软的手捏着他的胳膊,像着了火似得往上蹿,贴着她的半边身子又僵硬又发麻。
想躲开,因为仅仅一个触碰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又不想躲开,不想躲开的原因太多太多了,只要能和她有一点点的肢体接触,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交流,都够他暗自欢喜好一阵儿。
所以蠢货才躲开。
“为什么不用担心被叫家长?”希望时澄月不要松开他的衣袖,所以他镇定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时澄月解释:“老应是我们祁嘉虞未来姨夫。”
林一砚疑惑:“直系亲属不能担任任课老师吧。”
这是江理实验自建校以来的硬性规定。
时澄月:“所以我说了是未来。老应还在祁家的考核期里,老祁家就我们祁嘉虞说了算,所以他对祁嘉虞挺好的,对我自然也好。”
林一砚恍然大悟,沉默片刻,他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谈个恋爱还挺艰难。”
也不知是在说谁。
时澄月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我就不会给你考核期,如果你想做我男朋友,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林一砚两手笔直地垂在裤腿两侧,只要时澄月稍微细心那么一点,她就可以发现林一砚此刻同手同脚了。
但她没有。
时澄月本就没想得到他什么肯定的答复,她转了个向倒着走:“你就说,怎么样可以追到你,你给我一个方向,我对症下药呀。”
她一定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多好笑又可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还要来问被追求者关于追人的方法。
林一砚突然轻笑起来,在盛夏阳光的照耀下,本就精致漂亮的眉眼里似乎缀着熠熠的光。
“你见过哪个年级第一谈恋爱的?”
虽然他说的有那么点道理,成绩顶顶好的那种人都忙着学习补课竞赛,的确没空谈恋爱,但是……
时澄月想也不想回:“你又不是年级第一。”
林一砚:“我是。”
时澄月瞪着双大眼,这人怎么这么虚荣,还会胡说八道呢!
“你不是,你上学期期末考了第二十四名,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关注年级排名?”
“不是关注年级排名。” 时澄月字正腔圆,“是关注你。”
转身往楼梯口走,一群学生下楼上体育课,另一帮学生似乎刚上完体育课回来,狭窄的楼梯口在这些人上上下下来回走路之间变作湍急的河流。
男生们抓着衣服前襟扇风,另一只手拿着冰可乐用力地上下晃。
开盖,“磁——”一声,小气泡咕噜咕噜争先上涌。
慌乱空间里,有人的心跳就如这滋滋冒泡的汽水。
同时,语言系统也因为这敷衍又虚伪的四个字而陷入紊乱。
时澄月抓他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哎呀,我得抓你抓得紧一点,把我未来男朋友丢弄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