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这个姑娘,林宪也犯了难——
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处理吧,林宪估计就委婉地告诉这位姑娘的父亲,让他早日将这姑娘嫁出去了。至于她父亲会不会恼羞成怒,他可不会在意。
可林宪知道,老太君与母亲会在意。
他姐姐珠珠也会在意。
尤其是母亲,若知道自己这样处理,说不得能直接来姑苏将他揍一顿。
林宪:习武多年,不但打不过天生力大无穷的姐姐,还打不过自己柔弱的母亲什么的,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呢。心塞……
最后,对处理这种事情十分苦手的林宪干脆将之抛到一边,选择冷处理。
就算那位传信的“红娘”隔三差五就要抛到林家来问,林宪也只让老宅的下人说他不在,时间久了,那人也就走了。
只是林宪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到半个月,那姑娘不知是何种想法,竟又让人带了封信到林家老宅,还指明了是给他的。
林宪:“……”
林宪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写一封信骂那姑娘。
只得继续冷处理。
没想到隔几日,那姑娘竟又来了一封信。
“我家小姐让小人转告,一定要让林少爷看这封信,不然他一定会后悔的。”
门房听到传话之人大言不惭的话,整个人都愣了。
等门房讲这话告诉林宪的时候,林宪只想说一句——
“这姑娘真的没病?”
若说之前他还能想着母亲说的“女子生活在这世上不易”,而对这个姑娘多有顾忌,不愿损伤了对方丁点儿名声的话,如今,林宪对这姑娘的态度就难免多了几分嫌弃。
林宪根本没看那封信,便直接将之烧毁。
也不知是对方懂了林宪举动的含义,还是被其他事绊住了手脚,总之在这这封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找到林家老宅。
林宪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仍旧每日苦读,得了空便约上三两好友外出游玩放松。
到了年节时分,林宪还未察觉,老宅中人便干脆替他打包行李。
林宪见着宅中仆人忙碌的背影,有些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林宪的伴读取笑:“宪大爷这是读书读晕了头?虽然离过节尚有两三月的时间,可大爷总不好到扬州住两三天便走吧?也不怕被太太念叨。”
林宪哭笑不得:“你这嘴可真是……”
不过他也知道,伴读会这么早开始收拾行李,也是见他这几个月在姑苏老宅过得不如在京城时舒适,心疼他。
林宪想了想,摆手:“罢了,早早到扬州去也好,我也有些想念姐姐。”
想到前段时间家中来信,母亲所说的甄家与扬州知府都想要与林家联姻一事,林宪心里也有些着急,便没有制止老宅中仆人的忙碌。
几日后,林宪坐着马车来到扬州御史府。
“上前敲门!”
林宪的伴读上前,扣了好几声,才听门房开门:“谁啊?”
开门后对上林宪伴读的脸,门房当即惊呼出声,“快让人去传话,宪大爷回来了!”-
“皮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珠珠疑惑地看着林宪,十分好奇。
林宪无语地看着珠珠:“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叫我皮皮。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吗?秋闱又在明年,我想了想,干脆回来。”
珠珠顺手递过去一个雕刻好的小物件儿,林宪也习惯性地接过,两人配合默契,似乎这几个月的分别从未存在。
珠珠两只眼睛看着他:“那叫你宪儿?”
林宪皱眉,虽然父亲一直这样称呼他,但姐姐这样叫他,却总让他觉得不自在,总觉得自己低了姐姐一头。
他摆摆手:“算了,你先叫皮皮吧。我已经考中了秀才,寻常出门总不好让人直呼其名,也该让父亲给我起个字了,到时候你再改不迟。”
皮皮这个小名被亲近的人叫着倒还好,若是自己的同窗也这么叫,他可不会觉得高兴。
珠珠点点头:“等父亲回家,你自己向父亲提。”
说到这儿,林宪难免觉得不平,“我中秀才都两三月了,怎地父亲也给我取字,还得我自己问他要?真是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
林宪没在意,直接坐到珠珠身边,“祖母和娘亲呢?”他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两圈,笑道,“难道又去参加那些夫人家的宴会,想要为你挑选夫婿?”
珠珠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继续拿起手中的木头开始雕刻。
林宪还以为自己说中了,愈发得意:“姐姐你的年纪也不大,为什么祖母却这般着急地薇妮寻找夫婿?难道害怕你嫁不出去?”
珠珠放下手中刻刀:“皮皮,你那些至交好友知道你在家就跟皮猴子似的?对姐姐一点尊重也没有,也不怕日后被人听到,影响你的仕途。”
与珠珠一般,皮皮早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彼此也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只是皮皮想要科举入士,却不得不注意自己在外的名声。
林宪却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姐弟之间相处,谁又敢传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