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淡声道:“臣还有事。”
这就是不肯原谅他的意思了。
郁恪沮丧:“那……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可以吗?”
“陛下执意要来,臣自然无法拒绝。”楚棠道。
郁恪垂头丧气地松了手, 转过身的时候, 因为没注意看脚下的路,撞到栏杆, 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
楚棠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动。
郁恪多留意楚棠的一举一动啊,脑子一转,眸光闪了闪,立刻心生一计, 还转过头对楚棠说:“对不起哥哥, 我这就离开。”
楚棠没说话。
郁恪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右脚一崴, “哎呀”了一声, 似乎还夹杂着骨头响动的声音,身体不自觉往右/倾斜。
楚棠眉间一皱, 走上前扶住他:“郁恪?”
郁恪哭着脸, 惨兮兮地回头:“哥哥, 我疼。”
“崴到脚了吗?”楚棠低头。
哪怕要摔倒了,郁恪手上的托盘还稳稳的, 一手就托住了, 另一只手搭在楚棠肩上,嘴里嘶嘶吸气喊疼:“好像是!”
候在回廊处的太监宫女听到动静想过来, 郁恪状似不经意地抬头, 冷冷的眼神立刻制止了他们的脚步。
郁恪收回目光, 低下头。
楚棠一抬头, 就看到郁恪微红的眼眶,似乎真疼得厉害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楚棠有些无奈地叹道,朝在檐下站着的太监挥挥手,“去请太医。”
得到命令,太监一溜烟跑去喊太医了。
郁恪抽了下鼻子:“哥哥,我是不是要瘸了?”
“胡说。”楚棠看了看周围,扶着他往亭子里走去。
郁恪一只手臂环住楚棠肩膀,几乎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疼得像模像样的,手腕上的佛珠貌似不由自主地坠出袖子,在楚棠锁骨处微微晃荡。
楚棠毫无所觉。
郁恪满心欢喜。
太好了,楚棠起码愿意和他接触了——虽然是求来讨来的,但他可怜兮兮求楚棠的时候多了,心甘情愿得不得了,哪里在意那什么帝王的颜面。
亭子里,秋风吹,玉石桌椅散发着凉意。
宫人放上柔软的坐垫。
楚棠放下郁恪,就要蹲下去给他看伤势,被郁恪一把拉了上来。
“陛下?”楚棠疑惑。
郁恪说:“坐着就没那么疼了,而且哥哥也不会看,等太医来了有太医呢。”
楚棠双眸淡漠,若有若无飘着一丝担忧和不赞同,但没说什么,也坐了下来。
郁恪赶紧移过托盘,道:“听闻哥哥早起咳嗽了两声,我就学着做了些甜汤,有养心安神、补益生津之效。”
他道:“趁太医没来,哥哥先尝尝吧?做得不好,我以后再改进。”
楚棠不置可否。
郁恪摸了摸盅壁,有些讨好地笑:“还温着。”
他伸手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白莹莹的瓷盏里,清净玉冻一般的甜汤上缀着几颗白生生的莲子,捧到楚棠面前,眼睛亮亮的。
在郁恪期待的目光中,楚棠接了过来,垂着眸,又长又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了一小片阴影。
郁恪看着他握着瓷勺慢慢搅动,将白瓷盏里的甜汤搅得起皱痕,好似他的心也随着这些波动而起伏。
楚棠喝了一口。
郁恪紧张道:“有没有太甜?”
“没有。”楚棠摇头,放下瓷碗。
郁恪立刻将手帕献了上去,楚棠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擦了擦唇,道:“陛下亲手做的?”
“是我!”郁恪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脸颊微红,像个小媳妇一样盯着楚棠,“你不要嫌我手艺不好,我以后会学的。”
楚棠敛眉:“陛下何须伏低做小,不是认为自己没有错吗?”
郁恪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那晚的事,神色一僵,怔怔道:“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那些人不是你送来的。”
“确实是经过我允许了,这个错在我。”楚棠眸似含霜,话语也冰冷,“陛下就没有别的错要认了吗?”
郁恪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捏紧,语气也有些僵硬:“我……是,我有。哥哥,那晚我不该擅自亲吻你,我道歉,你要怎么罚我,我都甘之如饴……”
楚棠唇角挂上一抹冷笑:“郁恪,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郁恪委屈地捏了下佛珠,手指绕着佛珠转了一圈,忍下要反驳的冲动,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好了,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的确是走火入魔,我罪该万死……不说这个了。”
他深吸口气,打开另一个瓷盅:“我还做了别的,哥哥再尝一口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盛了小碗燕窝出来,道:“最近都没有和哥哥一起用膳,我都不知道哥哥胃口如何?”
御膳房里的燕窝都是上好的,不用怎么费劲,做起来简单又滋补。装在碗里,晶莹透亮,看起来就软滑。
楚棠盯着他,眼珠乌黑,微微冷然:“说到底,陛下就是不肯回头。”
郁恪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碗,小声道:“我回什么头?”
“你还年轻,”楚棠蹙眉,像小时候教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