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粉色的影子从玉戒中飞出,落在正厅的门前。
“你这厉鬼果然不怀好意,竟敢吞食生魂!”灵虚道长双手合十,数十道灵符自袖中飞出,排列成一道弧形盾牌挡在罗熏身前,金光闪闪,电光横生。
“呵,就算我吞了他,那也是合契合约,阎王都不管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臭道士来管!”罗熏双臂张开,寸寸利爪刺破指间,黑气冲天。
“冥顽不灵!”灵虚双手结契,符纸金光大盛,游织出一张火花迸溅的法网,猛地一收。
罗熏冷笑一声,右手手指一握,一道魂魄吸入手中:“收回去,不然先灭的是他!”
法网骤然一停,灵虚隐怒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要伤及无辜人。”
“无辜?”罗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顿时大笑起来,一双美眸深藏恨意,“我等了六百年,才等来这负心人,我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可他再一次弃我负我,他无辜,那我的仇又找谁报?”
她恨恨地看着岳泽洋,左手伸到他的头上,食指一勾,一道无形的锁链飞出,那些被她封锁的记忆,重新出现在了岳泽洋的记忆中。
岳泽洋蓦然睁大眼,幼年与她相遇的经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咕咕骗了他!
可现在无论是不是骗,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他也问了出来。
他确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他喜欢她,她对自己也明明是有意的。
幼时无知害怕,所以他才丢弃了那枚戒指,可后来他即便知道她是鬼,不也接受了吗?
“为什么?这句话我还想问你呢!”罗熏眼中流出两道血泪,声音哀婉凄厉,“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情窦初开之时,你许我一世重诺;豆蔻年华,你我互赠信物;及笄之日,我们盟誓三生。”
“这嫁衣,我为你绣了两年,满心欢喜以为你会来娶我。可成婚之日,你将我送给汉王,却与我妹妹成了亲。”
“岳陵,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啊!”
罗熏扣住他的脖子缓缓收紧,精致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也许没有为什么,只因你贪生怕死,贪慕虚荣,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魂体被伤,岳泽洋痛苦地看着她,艰难道:“可我不是岳陵……”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罗熏咬牙切齿,周身凶气笼罩,烈风冷厉,青丝狂舞。
“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去,我会慢慢折磨你,哈哈哈——”
岳泽洋被她一掌推回体内,重重一仰,灵魂与肉身相合。
“泽洋!”
“孙儿啊!”
岳泽洋睁开眼,虚弱道:“爷爷,奶奶,让你们担心了。”
“我的泽洋啊,呜呜呜——”刘芳涕泪涟涟,抱着孙子痛哭。
岳青山和冯煜三人担心不已。
“臭道士,来啊!”罗熏嘶吼出声,双手利爪相交,以杀式格在胸前,身后鬼气滔天。
灵虚一怒,再次起印,锁魂符阵引动云中雷霆,电荷累积,晴空夜幕如裂帛般撕裂,白光骤亮。
这一声轰隆巨响,惊动了全城。
夜市摊贩纷纷展开雨帘,收拾摊子。
行人躲到屋檐下,抬头怪道:“晴天打雷听说过,怎么夜里也打旱天雷?”
城东老胡同四合院,院中十来人惊骇地抬头,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而降。
“你以为,仅凭这小小一道天雷,就能杀了我吗?”罗熏勾唇一笑,脚尖轻点,破开符阵飞向空中,一条血红色的赤链蛇从她的腕上游出,化作遮天巨怪,雷声滚滚,全挡在了巨蛇之上。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物?”
冯煜等人脸上血色褪尽,浑身发软。
“螣蛇魂影!”灵虚大惊,他看向罗熏,疑团满腹,“你生前究竟是何人?”
相传螣蛇无足而飞,能兴云雾而游其中,乃是女娲之宠。
螣蛇魂影只是螣蛇陨落时万千鳞片中的一鳞,虽是一鳞,却也非凡物。仙兽之灵,怎么会跟一只身负血债的厉鬼共生?
“我是何人与你无关。”罗熏又一挥手,十指抽出鬼气,拧成数道黑鞭,射向院中各处。
“吼——”
院中鬼音四起,道道亡魂受驱如奴,张牙舞爪地从各个方向涌向院中。
许国雄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晃动,他后退一步,只见石板开裂,一具阴尸从地下伸出骨手,抓像他的脚踝。
“鬼,鬼骷髅啊啊啊!”
“鬼不是在那边啊!这地下是什么东西!”冯煜和朱正弘大跳起来,害怕地抱在一起。
地上各处都裂开了,一具又一具尸骨从地下钻出,骨头松松垮垮地结在一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刘奶奶紧紧地拉着岳泽洋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念经祈祷。
“我去你娘的!鬼东西!”岳青山一把拿起竹扫把,挨个狠敲刚冒土的白色头颅。
岳泽洋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爷爷居然这么虎。
“埋骨之地,杀孽深重,”灵虚一声厉呵,“蚕光,云兆,列阵!”
“是!”一直没出手的两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