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姚斐出事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 但抓曹家人的动静却不小,很快便有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充州, 因不知缘由,一时城中人人自危。
顾泽慕走出监牢,便迎面碰上了怒气冲冲的谢长风。谢长风平日里一直都维持着大家公子的风度, 但这一次顾泽慕做的太过分了, 他指使总督府的人去抓人, 却压根没有知会他这位总督一声,如此目中无人的做法,即便是谢长风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顾泽慕见到谢长风也不吃惊, 反而先跟他打招呼:“谢大人。”
谢长风冷笑一声:“看来顾公子还知道,这总督府究竟是谁做主?”
顾泽慕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分,只是时间紧急,如果要告诉谢长风,他定然会追问缘由,这一耽搁恐怕就晚了,这才瞒住了谢长风。顾泽慕也不辩解, 老老实实跟谢长风道了歉。
谢长风见状,脸色好看了一些,又接着问道:“你抓曹家人是做什么?”
“这些……恐怕暂时不能告诉谢大人。”
“顾泽慕!!”
顾泽慕看向谢长风, 沉声道:“等事情结束, 我自然会将其中缘由告诉大人, 但此刻, 请恕我还不能说。”
“顾泽慕!”谢长风逼近他, 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做人可不要太过分,你以总督府的名义抓人关人,我都不说什么了,但如今你人也抓了,审也审了,却连为什么要抓人都不告诉我,你真当我这个总督是庙里的泥菩萨,摆着好看的吗?”
顾泽慕不闪不避:“我这么做是为了大人好,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见得是好事,大人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不会对大人造成什么影响就行了。”
“笑话!如今全充州都知道我们总督府无缘无故抓了曹家人!都认为是我因为治河不利,在泄私愤,这叫对我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顾泽慕淡淡道:“大人,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谢长风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一甩袖子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洪松源看着谢长风的背影,在一旁敬佩道:“你这招可真狠!真的!”
顾泽慕横了他一眼:“行了,少阴阳怪气了,要是抓不住姚斐,你这自封的天下第一情报大师的名头就赶紧摘掉吧!”
“谁自封了?分明就是事实嘛!”洪松源嚷嚷道。
不过两人开玩笑归开玩笑,到了正事上头,洪松源还是很靠谱的,姚斐一个大活人又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过几日,洪松源便查到了线索,带了人手去抓。
顾泽慕则留在充州等他的消息,与谢长风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谢长风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忍不下去,干脆带着人离开总督府往桃丘去找霍云藏了。
顾泽慕丝毫没有鸠占鹊巢的自觉,依然好端端地待在总督府中,整日里看看书,或者就干脆与曹源说说话。
曹源坐在顾泽慕的对面,看着昔日好友,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顾泽慕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到曹源面前:“曹兄,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曹源抿紧了嘴唇,顾泽慕看似对他一如往常,可他哪里还敢用从前的态度对他,哪怕他知道顾泽慕是故意接近自己,甚至利用自己,也不敢有丝毫怨怼。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将那杯酒给喝下去。
顾泽慕见他心事重重,便问道:“曹兄可是在担心令舅?”
曹源放下酒杯,低声道:“顾公子还是不要叫我曹兄了,我一条贱命,担不起您这声称呼。”
这几日曹源在他面前一直唯唯诺诺,这还是顾泽慕第一次见他这般硬气,他轻笑一声:“你对你舅舅倒是比你祖父要亲近得多。”
曹源没有说话。
顾泽慕便自顾自道:“也难怪,比起你祖父只想着利用你,你舅舅待你倒真是真心实意的,你的心往他那边偏,也是正常。”
曹源忍不住道:“舅舅与我是血缘至亲,我这么做很正常,但顾公子你呢?你费尽心思查探当年詹世杰案的真相,又是为了什么?”
顾泽慕打量了曹源片刻,忽然问:“曹公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这究竟是你想知道,还是其他人想知道?”
曹源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门忽然被人踹开,姚斐带着人冲了进来。
“顾公子,别来无恙啊!”
顾泽慕看着破门而入的姚斐,毫不惊慌,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看向曹源:“曹兄,我本有心给你一条活路,你为何还要与贼子混在一起,岂不是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
曹源听他这么说,脸都变得扭曲:“什么活路!不过就是留我一条命而已,我就算活下来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顾泽慕怜悯地摇摇头:“曹兄,做人不要太贪心,否则很容易后悔的,你就不怕我暗中有埋伏吗?”
曹源见他神色镇定,以为他还有什么后招,心中竟有些动摇起来。
姚斐却突然笑起来:“顾公子,你身边究竟有多少人手我早就知道了,这些人都被你派出去找我了,如今只怕早已被我的人给引开了,就算知道你有难,想要赶回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