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嘉将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 对这位异母兄长可谓是十分佩服了。什么叫做不知者无畏,这就是啊,只可惜不能告诉他真相,否则元嘉真的挺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的。
元嘉有些遗憾地想着。
瑞王觉得元嘉的表情有些诡异,不过他没有多在意,几句寒暄之后,便将话题引向了他来此的目的。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年初的时候,湘南出现了一起匪患,瑞王带兵去剿了匪,有匪徒弃暗投明后战死,瑞王将其作为士兵上报给了朝廷。按理说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大事, 换了从前也就这么放过去了。
但因为先帝之后, 宗室的事情没什么人管,一直都是礼部代管,礼部管的就是规矩,办事也最讲究规矩, 六部之中只有他们是最繁琐的。若是繁琐些倒也罢了,偏又碰上个极其较真的员外郎,拿着《周律》做圭臬,上纲上线地非要驳掉这人的抚恤。
瑞王自然不肯,两方就这么吵了起来, 若是这事情没爆出来, 礼部那边说不定私底下就按老规矩给办了, 可这事既然已经揭出来了,礼部也不好自打脸面,便用了“拖”字诀,想要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瑞王被礼部弄得很是郁闷,又不想拿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皇兄。好在如今宗室这边以元嘉为首,他便干脆跑过来,同元嘉说明了事情经过,元嘉听完,倒也没一口答应,只是谨慎地表示自己会去过问的。
瑞王也很通情达理,兄妹俩友好交流了一番,又友好地告辞了。
只是在走之前,瑞王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元嘉好奇地问道:“二皇兄还有别的事情吗?”
“是……关于乐平的。”瑞王开了口,便也不纠结了,直接道,“乐平脑子拎不清楚,母妃又对她太过溺爱,以至于她行事时常没有分寸,先前对元嘉你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计较。往后她要做错了什么,你也别同她一般见识……”
元嘉之前还没什么反应,但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反感,脸上也带了冷色:“二皇兄这是什么意思?不同她一般见识,这是让我忍着皇姐?”
瑞王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并非让你忍耐乐平,就她那狗脾气,对方越忍耐她反倒越要蹬鼻子上脸的。”
元嘉:“……”
“我的意思是,她若犯了错,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多告诉我说一声,毕竟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是有责任的,定会好好教训她,到时我亲自押着她上门来给你赔礼道歉。”
瑞王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一点也不偏颇,甚至姿态还放得很低,可也正因为如此,元嘉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打乐平的脸?
也不知乐平知不知道,瑞王一直
元嘉忍不住说道:“二皇兄做这些,皇姐知道吗?”
瑞王难得有些窘迫,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这本就是兄长应当做的,我问心无愧即可,告诉她反倒刻意,未免叫她觉得我别有用心了。”
元嘉听完瑞王的话,心中感慨,瑞王实在是个好哥哥,只可惜乐平未免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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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说的这件事,元嘉后来也派人去打听了,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他站在人情那边,礼部站在律法那头,双方都有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
不过元嘉还是在顾泽慕与顾清宁两人的指导下,圆满地解决了这件事。
就在这件事解决之后没几天,朱氏终于说服了柳氏,并让家中管家带了礼物去请夏宜年。
夏大愣子虽说总得罪人,但终究还是有三两朋友的,顾泽禹的老师方慎就是其中之一,原本方慎想要请夏宜年去西山书院的,结果老头还嫌弃书院事情多,打扰他写书。方慎气得半死,却还得捏着鼻子给他重新找去处。
夏宜年听说是威国公府,一想是武将世家,又听说基本都是孩子,应当不会学的太过高深,顿时就心动了,背着他的包袱就过来了。
朱氏想着他要写书的缘故,便早早就派人准备好了一间僻静的客院,下人也都是挑的乖巧伶俐的。便是夏宜年这等事多的,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最后只是将丫鬟给退回去,便当即拍板留下来。
于是,等到孩子们休息了一天重新回到家塾之后,便发现先生换人了。
顾泽慕一踏进家塾,顿时就是一僵。
夏宜年是个中等个子其貌不扬的老头,大约是常年在外头行走的缘故,他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密布,并不像个大儒,反倒像是那些在田里讨生活的庄户人家。至少光看外表是绝对想象不出这老头那仗义执言闻名天下的名声的。
夏宜年轻咳一声,众人立刻在位置上坐好。好歹是第一天上课,总得先摸清这位先生的脾气。
夏宜年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夫子了,我姓夏。”
顾清芷等人老老实实地叫了“夏先生”,夏宜年摸了摸山羊胡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站在门口的顾泽慕与顾清宁两人。
顾家这对龙凤胎的名声不小,夏宜年也听起过,未免有些嗤之以鼻,觉得是世人太过夸大了。
顾泽慕看出了他眼中那一分遮掩的不大完美的情绪,心里郁闷,若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