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老亲王扯上了关系,当成软柿子捏,平白受了不少是非,连家人也被连累,无奈之下只好更名换姓,重拾家业,做起了大夫。
如今王玚不敢跟他有牵扯,也是情理之中,他也是好心提醒,以免日后结怨。
不想王玚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当年先生的事情,我也曾从长辈口中听过,有一起子小人落井下石,先生是受了无妄之灾,我却不在乎这个,先生只管登门,必不能让先生委屈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先不说王家老太爷在先皇时期便是保皇党,哪个皇子也不站,当初王子腾自己便是站在皇帝一头的,跟义忠老亲王的旧部几乎能算得上是死敌,皇帝就是再疑心,也疑不到王子腾跟这些人勾结上。
再者林如海是皇帝亲手提起来的心腹,当年老荣公在时,也特地让他跟义忠老亲王疏远,所以更不怕这个。
何况这样一个小人物,别说他好处未曾得到,反倒受了连累,不得不隐姓埋名,心内还不知是怎样埋怨冯家,必不能再有联系了,并且皇帝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替罪羊,也犯不着费心思亲自处置。
反观王玚,才是真需要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在身边跟着,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更何况照原著中的发展,不止贾敏,王子腾、林如海、黛玉都是染病而亡,他不过仅有仙露三滴,更何况当初存着试探的心思,怕或许不灵,到了危急关头岂不误事,便给外祖母用了一滴,手中仅剩两滴,实在难以抉择,这时候张济悬的到来不亚于雪中送炭了。
他虽然心内转了许多念头,实际不过是一瞬的事,当下面色不改,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大碍?我是请先生到府上医治病人,又不是叫先生谋反,我不瞒先生,当初您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您是受了冤屈的,只是有小人作祟罢了,我跟您打包票,您只管在我这里住下,不出几年,我是要回京城的,您家人也都在京城罢?到时您尽可跟家人团聚,自然不敢有人下绊子。”
其实张济悬何尝想自己一个人飘零在外?此时听见王玚允诺能让他与家人团聚,焉能不激动?当下连眼泪都止不住了,哽咽行礼道:“多谢公子,有公子这一句话,我为您粉身碎骨也甘愿!”
王玚忙扶起他来,“不用先生粉身碎骨,只要先生尽心医治就是回报了小子了。”
张济悬忙道:“一定使出浑身的本事,公子只管说,我定尽全力医治。”
王玚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那事不宜迟,我早上出来时便让家人等着先生大驾,咱们这便动身?我让小子们过来给先生收拾行李,您便跟我住下。”
张济悬道:“多谢公子,公子请!我这便跟您过去。”
王玚便开门叫过门口守着的梧桐和雪柳:“你们先给先生收拾了行李,就带到林府,先生要长住。”
梧桐和雪柳答应着进来。
王玚又道:“先生,他们收拾着,咱们却先行一步,林夫人在等着,我不好让长辈多等。”
张济悬忙道:“听公子的。”
王玚带着他到大堂中,滇杨正等在楼梯口,见王玚下来,便道:“公子,木棉在门外等着,车马都是现成的。”
王玚点头,回身对张济悬道:“先生,车子就在门口,您请上车。”
张济悬推让了一回,方才上车坐下,王玚便骑上马,一行人往林家行去。
到林家正门时,早有守着的小子飞奔着往内院报信,另有几个围上来,请王玚下马,扶张济悬下车。
王玚问道:“府内可都收拾好了?”
一个小子抢着回道:“收拾好了,太太清晨便吩咐了有大夫上门,里里外外都吩咐了,该回避的也都回避了,就等着公子回来。”
王玚点头,便带着张济悬到正院中给贾敏、黛玉诊脉。
张济悬跟着王玚过去时,见府内都是静悄悄一片,除了前头带路的管事媳妇,并不见一个丫头婆子的身影,他小心地低头,并不敢左右乱看。
走了有半炷香时候,张济悬见一座格外大些的院子出现在眼前,另有挂着的牌匾和名家古物,便知道这就是林府的正院了。
他跟着王玚绕过穿山游廊,到正房中,另有一个婆子上来,低声道:“太太和姑娘都已经等着了。”
王玚这才带着他到屏风后头,帐幔外面。
张济悬见帐幔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来,留着三寸来长的指甲,上头有凤仙花染过的通红的痕迹和沾着金粉的牡丹,便知道这是林如海的妻子当初老荣国公的长女了,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旁边的婆子早取了丝帕罩在上头,他这才将手搭上去,仔细诊了一回,又请换了一只手,仍是仔细诊了。
这才起身,对王玚略一躬身,示意自己已经诊完了。
那婆子在旁边笑道:“太医先别忙着走呢,也请给我们小姐诊治一回。”
张济悬忙回身,见这时帐子底下已经换了一只幼童的手来,也是一般的纤细白净,连手上的血色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仍是等着婆子罩上了丝帕,才坐下伸手诊脉,也是两边诊过了,这回倒是快些,不过一会子,就请婆子收起丝帕了。
王玚见他已经诊完,便上前道:“先生跟我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