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
阮轻暮在那边一愣:“你在哪儿呢?”
秦渊提起行李,随着三三两两稀落的人们往检票口走:“在家呀,那是电视里的节目。”
阮轻暮这才释然,想了想:“那你和你爸爸说了没?能提前回来不?”
秦渊过了检票口,向着列车月台走去:“说好了,很快就回去。”
阮轻暮无声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用力捶了一下床,忍着雀跃欢欣:“初二还是初三?”
大年初一总得在家吃饺子吧,还有亲友要来拜年,秦渊毕竟是长子,不在家也太奇怪了点。
秦渊拎着行李箱走近车厢,慢慢地寻找着自己的卧铺:“票还没买,定了我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不然这个小傻子会一夜都睡不着吧。
果然,阮轻暮在那边精神抖擞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我去接你吧!”
秦渊轻声说:“好,你等着我。”
两个人在电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阮轻暮忽然又说:“今天是你阴历生日哎,我给你买了个小蛋糕。”
秦渊嘴角噙笑:“我又吃不到。”
阮轻暮摆弄着桌上那个草莓小蛋糕,笑嘻嘻的:“来,开视频,我给你看看。”
“手机忘记充电了。打电话还凑合,视频的话马上就要断了。”秦渊撒着谎,不敢给他发现身后的车厢背景,就在这时,列车员从破旧的卧铺包厢经过,推着放满零食的餐车:“瓜子话梅,面包小蛋糕。有需要的旅客看一看了~~”
阮轻暮又是一怔:“什么声音?”
秦渊赶紧冲列车员做了个“嘘声”的口型,轻声说:“还是小品啊,现在的春晚可不都这样,全是什么旅人归家、辛苦奋战在一线的内容。”
阮轻暮想了想:“也是,同质化好严重哦!”
正说着话,外面的客厅里就传来了一喧闹的鞭炮声,电视里的,伴随着春晚主持人喜气洋洋的0点迎春播报。
穆婉丽在外面叫:“暮暮,暮暮出来啦!零点了!”
阮轻暮慌忙应了一声,对着电话说:“我妈叫我出去迎新年呢,我待会儿回来!”
秦渊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漆黑夜色,无数一片片的树木在两边飞掠而过,隔壁的疲倦旅客已经发出了鼾声。
他柔声说:“我手机快没电了,待会儿不用打,过了零点就睡吧。”
阮轻暮磨磨蹭蹭地往门口走,忽然又小声说:“生日快乐啊,秦少侠。”
秦渊心里又酸又软,和衣躺在了卧铺上:“那过了今晚,我就虚岁十八岁了。”
阮轻暮“嗯”了一声,正要依依不舍地挂电话,忽然,秦渊的话筒里,又隐约传来了一声:“亲爱的乘客们,下一站即将到站玉平湖车站,请各位……”
“阮阮晚安,新年快乐!”秦渊忽然说,然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阮轻暮愣愣地开了房门,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却抓不住,模模糊糊。
外面,穆婉丽笑着冲他招手:“过来。”
邱哥在这儿蹭了年夜饭,总不好意思留下来再蹭春晚,已经走了。
穆婉丽拉着儿子坐下,掏出了三个红包,分别递给了阮轻暮和小芸小桩:“新年图个吉利,都收下吧。暮暮要学习越来越好,小芸要健康漂亮,小桩要快点长大。”
小芸眼里盈满了泪,也没有推辞,代弟弟接下了红包。
她摸索着,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向着阮轻暮温声唤:“暮暮,你来。”
阮轻暮没过去:“芸姐,我不能要你的红包,你留给自己用。”
小芸失焦的眼睛里,眼泪一串串落下来:“暮暮,乖。我们老家那儿的规矩,没成年的小孩子,都要收大人的红包的,你收下。不然以后我不叫小桩要你买的东西。”
穆婉丽悄悄擦了擦眼泪,向着阮轻暮使了个眼色。阮轻暮没奈何,伸手接了下来,伸手一捏,起码有好几千块。
不收下,小芸是没办法心安的,大不了悄悄再花到小桩身上吧。
“都早点睡吧。”穆婉丽温和地说,“小孩子不要熬夜,明天早上起来吃饺子。”
阮轻暮凝视着她,忽然伸出胳膊,狠狠抱了她一下:“妈,我要考个好大学,你放心。”
……
阮轻暮带着小桩,两个人挤在小卫生间里,一大一小两只脚盆并排挨着。
小桩忽然伸出手,把手里的红包也学着姐姐的样子,使劲往阮轻暮手里塞。
阮轻暮被他弄得又暖又心酸,反手把红包放进他的口袋,按住了,摇了摇头。
“小桩啊,过两天那个大哥哥就要来我们家拜年了,想不想他?”
小桩茫然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和酡红的脸颊。
阮轻暮托着腮,一双白皙漂亮的脚在热水盆里泡着,扑打着小水花。
看着小桩那糊涂的表情,他笑着从手机的一大堆照片中找了张秦渊的大头照出来,指给小桩看:“他呀,你忘了吗?”
小桩眼睛一亮,沾着水的手指戳了戳屏幕上秦渊的脸,比划了一串葡萄。
阮轻暮哈哈笑起来,得意地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头:“就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