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表妹是我带出去的,我还答应过姑母,肯定会平平安安带长宁回来的,现在长宁生死未卜,姑母非恨死我不可。”
“不过一个傻子,也就楚妃把她当个宝。”皇后手放在暖炉上,懒洋洋对身边的宫人太监道:“传话给景宇,找不到就算了,早些回来,外面这么冷,本宫瞧着又要下雪了,可别叫他给我冻着了。”
“皇姑母,这就不找了,不好吧。”程芊梦擦拭着眼角的泪问道。
“找自是要找的,到底是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让那些士兵侍卫找就行,她长宁还配不上本宫的景宇这般为她操心,风雪连天的,本宫可舍不得景宇在外面受风寒。”
“皇姑母英明。”程芊梦埋头,轻声笑道。
暮色西沉,天边又开始洒起丝丝柔柔的细雪,一层一层轻飘飘地覆盖上了山川、树林、草地,不管是山腰上的行宫,还是河岸边的营帐上,都凝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几名宫人太监匆匆缩着脖子赶路,边走嘴里边念叨好冷。
成嬷嬷望了下天,又看了眼执意站在落梅殿院内、全身被雪淋湿的楚妃,心里哀求着老天不要再下大雪了,还千万要保佑长宁公主平安无事啊。
长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
她躺在一块稍平坦的石头上,旁边燃着一个小火堆。北风呼呼吹响,偶尔夹着细雪飘了进来,冷得长乐一哆嗦,打了个喷嚏。她挣扎着起身,右手臂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痛得她牙齿打颤,忍不出呻吟出声,“嘶~好痛。”
“你醒了。”
凤奕从山洞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只毛色纯白的兔子。
“我刚看你还没醒,就去探探这里什么情况。周围全是悬崖峭壁,风雪又大看不清,不过幸好我们运气不错,刚看到一只迷路的雪兔,今晚好歹不用饿肚子了。”凤奕身上只着一身单薄的玄色衣裳,提着兔子准备杀掉烤了吃。
长乐这才发现,刚她躺在石上却没感到彻骨的寒意,除了因为她和衣而睡,还因为石头上铺着一件男子的外衫。
她忍住手臂处阵阵的痛,想慢慢站起身,右边小腿处也传来一阵撕裂的痛,这一痛痛得她站都站不住,一下子又坐回了去。
“你手臂和腿都摔伤了,就躺着别动了。”
凤奕从腰间拿出一把巴掌大精致的匕首,准备对兔子开膛破肚。
“等一下!”长乐大声道。
“怎么了,”凤奕双手抓住小白兔的两只长耳朵,戏谑道:“你不会因为觉得这小东西可爱,就舍不得杀了吃吧。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哦!”
长乐白了凤奕一眼,道:“再可爱的东西,也不如让我肚子填饱来得实在。我要说的是,你能不能在外面收拾这兔子,别一会儿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
凤奕笑笑无奈摇了摇头,道:“那我就去洞口那边收拾它吧,你等着吃肉就行。”
“等一下。”长乐又喝住凤奕。
凤奕无奈回身笑笑,道:“又怎么了,小公主。”
长乐别捏地咳了一声,用完好的左手拾起石头上的外衫,伸出递给凤奕,嘴上冷声道:“别冻死了,本公主还要你救我离开这呢。”
“遵命。”凤奕模仿宫里的太监行礼一礼,笑道。
待凤奕出了山洞后,长乐才小声念叨:“这么想做太监,以后就让你阉了留在宫里伺候吧,傻小子。”
长乐不知,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如月色温柔。
在树林中时,马匹刚受惊腾起上身的时候,幸好有小桃先拉住了马,否则长乐恐怕当场就会被马甩下来摔伤了。后面马乱跑的时候,她立即紧紧抓住缰绳不放,还趁着马乱跑的时候腾空而起、跨坐骑马。这个时候再顾着穿长裙跨坐骑马不雅,那她就是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了。
她之所以敢上马,除了想借机引程芊梦出手,好为长宁报仇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长乐对自己的马术很有信心。她自小酷爱骑马,在宫里不知养了多少匹好马,许多关外买来的好马野性未驯,都是她亲手驯化的。她的马术是宫里最好的,即便是众多皇子都比不上她。除了马术,长乐还擅长骑射,可谓百发百中,父皇还曾可惜道她怎就身为女儿身。
直到后来,她遇到了秦展。一眼误终生,终究只是错付。她为他,卸鞍搁弓,学着寻常世家女子的扑蝶游园、吟诗作画,从此心无他想,只想着嫁与他,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偕老。
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回到马受惊时发生的事,长乐原以为凭她的马术,要驯服这样一匹马应该不是难事。可她却忘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力气弱小的十二三岁小女孩,纵然马术再好,也抵不过马匹乱扑腾的蛮力,就在她快抓不住马缰要被甩出去的时候,凤奕从猎场里的一棵大树上纵身跳了下来,借着轻功坐到了长乐的身后。
只是,凤奕接过她手里的马缰,用力一拉,原就紧张害怕的马更慌乱了,横冲直撞到处乱闯。
“你别勒这么紧!”长乐大喊。
马匹一会儿腾空乱动,一会儿四处横飞,马上的两人都快被甩下来了,凤奕哪里顾得上去听清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