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好。”苏凌应道。
此时的隔壁客厅里,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坐在藤椅上,与旁边的唐装老人相谈甚欢,聊到有趣的话题,乐呵呵地直笑,尽管脸上挂满了皱纹,眼睛仍炯炯有神。
温西乖巧地坐在另一边,双手捧着茶杯,安静地看爷爷和张千逸大师聊天。
白瑾成道:“前年我在R国的拍卖会上,拍了一张大师的骏马奔腾图,如今正收藏在M国的家中。”
张千逸笑道:“骏马奔腾图是我早年的作品,要不是时运不济,也舍不得将它卖了,后来一直想买回来,国内市场上却杳无音讯,未料竟然出国,被白先生收藏了,还真是缘份啊!”
白瑾成沉吟道:“张大师若想收回骏马图,我可以让人寄回国内物归原主。”
张千逸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既然白先生已是它的主人,我岂有要回的道理?”
白瑾成见他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提。张大师的画很有收藏价值,用这幅骏马奔腾图气势磅礴,锋芒毕露,充满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画师,一幅画一生只画一次的原因。
温西喝完茶,放下杯子。刚才听到爷爷的话,他紧张得差点把杯子给捏碎了。
那幅骏马奔腾图爷爷花了两个亿在拍卖行竞价所得,怎么能白白送还人家?即使张千逸大师是原作者,但流入市场的作品,被赋予货币的价值,已经不再是一幅普通的画,而是一件成熟的商品。
“叩叩——”
苏凌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礼貌地推门而入。
“老师。”他恭敬地唤道。
张千逸看到他,喜形于色,乐呵呵地对他招手:“小凌来了?快见过白先生。”
苏凌走过去,斯文地向白瑾成行礼。“白爷爷,我们又见面了。”
白瑾成意外地望着他。“你竟是张大师的弟子?”
苏凌道:“我是老师的关门弟子,拜师满七年了。”
张千逸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我们上个月见过面。”苏凌解释道,“白爷爷和我的二爷爷是故友。”
“不错。”白瑾成面有悲色,“这次我回国探亲,主要是为了见小苏的爷爷,可惜我来晚一步,错过了,唉——”
当初看到苏凌挂在书房上的狂草,便知此子天赋不凡,没想到他竟然是张大师的关门弟子,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也只有是张大师的弟子,才能写出得那样潇洒的狂草。
张千逸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白瑾成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让你见笑了。”
张千逸豁达地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看开点,才能活得更惬意。”
白瑾成颔首,望着彬彬有礼的苏凌,满是欢喜地对张千逸道:“可惜小苏已经拜你为师了,要不我还真想传他衣钵。”
苏凌谦逊地道:“谢谢白爷爷厚爱,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白爷爷再说下去,他的背快要被某人给看穿了。
打从他进入客厅,温西便难掩眼里的妒忌,尤其得知苏凌是Z国顶尖国画大师张千逸的关门弟子,整个人都要妒火中烧了。
为什么有人如此幸运,什么好处都被他占尽了?
每次与苏凌见面,都要刷新对他的认知,一次比一次让人惊讶,勾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破坏欲。
从小,温西被人夸为天之骄子,在无数的称赞中成长,这造成了他高傲自大的性格,当有人样样超过他时,便受不住妒忌之火的煎熬,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事。
在M国,他是众星捧月的天才,来了Z国处处被苏凌压一头,快要忍无可忍了。
他垂下眼睑,握紧拳头。
再次被苏凌拒绝,白瑾成遗憾地道:“我和你爷爷情同手足,我的财产你不愿继承,那我的收藏品,小苏可不能拒绝。”
温西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爷爷的收藏品数不胜数,样样精品,价值连城,有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世孤品,竟然要白白赠送给毫无相关的人?
苏凌吃惊地道:“这……这不妥!”
张千逸缓缓地捋着胡子,半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这位白先生与他小徒弟的爷爷,仅是故友关系?
白瑾成面露伤感之色,低语:“难道……我连一点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他和苏岚错过了一生,没个想念,如今见到苏凌,爱乌及屋,恨不得给予他世上最好的东西,将来去了地下和苏岚相聚,也有个交待。
如今被苏凌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不禁悲从中来,眼睛湿润。
这段时间,躺在苏岚曾经睡过的床上,每到夜里回想年少时的快乐,都悔恨不已。如果当初他没有随父亲去M国,他和苏岚的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苏凌向老师投以求助的眼神,张千逸老神定定,并不掺和,倒是似有若无地朝温西瞥了一眼。
温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哪感受得到自家爷爷的情绪?
见老师不帮自己,苏凌只好以退为进,温和地安慰白瑾成:“白爷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二爷爷若泉下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