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樱在国师府里,宫明月处处管辖,很少让她沾酒,确实酒量浅。沈霁失笑:“叫你贪杯,等回去了,师尊定要责罚你。”
“将灵女送去偏殿休息。”沈霁吩咐道。
一名身穿茶色衣衫的小太监,垂着脑袋走到重樱身侧:“灵女大人,请随奴才来。”
重樱一走,沈霁也回去换衣裳了。
扶着重樱的小太监,一路东张西望,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芒。
重樱头重脚轻,那股子好不容易被风吹散的燥意,再次野火燎原般,席卷了她的身体。
她揪住衣襟,松了松。
“就在前边了。”小太监抬手指了一下。
偏殿收拾出来,就是给人休息的,屋内有张软榻,重樱见了那张软榻,如见了救星。
小太监将熏炉里添了一颗香丸,望了一眼斜躺在榻上的重樱,合上屋门,退了出去。
大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旋转起舞,皇帝离席后,大臣们渐渐放松起来,各自攀谈着。
小宫女给宫明月送了个锦盒,低声说了几句话,退下了。
宫明月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幅字画,出自前朝的知名画师之手,这样的生辰贺礼,他不知收了凡几。
宫明月草草看了两眼,就将锦盒合上,唤来太监,命他把东西送还给字画的主人。
普天之下,但凡有心上人的,哪个不是藏着掖着自己的心上人,生怕被旁人叼走了,偏这个小东西,不拈酸吃醋就算了,还总爱为他招惹些花花草草回来。
宫明月心里盘算着,回去如何将这笔账从重樱身上讨回来,合计来合计去,脑子里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杂念,一口酒下去,火辣辣的,着实烧心了些,于是对着满目虚情假意的应酬,有些不耐起来。
宫明月烦躁地捏着杯子。
一名身穿茶色太监服的少年,脚步匆匆地走了起来,跪在宫明月身前说:“国师大人,奴才有事禀告。”
“何事?”宫明月搁下了手中酒盏,眸中酒气氤氲。
“灵女方才在席间身体忽感不适,奴才照着陛下的吩咐,将她送去了偏殿休息。奴才担心……”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宫明月已经起身朝殿外走去。
小太监眼底光芒闪烁,追上宫明月,告诉了他偏殿的方向。
宫明月常在皇宫出入,熟悉地形,他心中都是重樱,脚步迈得极快,很快就到了偏殿门口。等他跨过门槛,进入殿内后,小太监站在门外,躬身将屋门合起。
完成了任务,他该去杨施施那里领赏了。
当太监的,地位低,没什么油水可捞,这位杨小姐出手大方,给的钱足够他花上两辈子了,小太监猪油蒙了心,冒着得罪皇帝和国师的风险,做了这档子亏心事。
偏殿不大,三两步进了里屋,宫明月嗅到一股醇厚的香气,他敏锐地从这些复杂的香气里,嗅到了令妖怪发狂的灵女香。
前所未有的浓香,叫宫明月眼皮一跳。
宫明月挑开珠帘。活色生香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撞入宫明月的眼底。
重樱衣襟散开,歪倒在榻上。
少女双颊酡红,头上的珠钗落了一地,绸缎般的青丝散开,铺陈在身下,薄衫退至肩膀处,白皙的肩头镀着一层烛光,泛出莹润的色泽。
满殿都是刺目的金光,宫明月笔直修长的双腿,被一条粗壮的蛇尾取而代之。
宫明月很快意识到熏炉里飘出的香气有鬼,青楼里惯用的东西,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宫里。
他面上腾起薄怒,扬袖挥出一道掌风,打翻了熏炉。
重樱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她抬起手臂,揪着自己的衣领往下扯,胸口上下起伏着,细腻的肌肤上缀满香汗。
宫明月身形一晃,到了榻前。他撇开目光,将重樱扶起,拢好她的衣裳,嗓音喑哑地唤道:“樱樱。”
重樱浑身热乎乎的,像是刚出炉的包子,白皙的面颊飞起两朵小红云,掀开眼皮看他时,眼中蒙着一层淋漓的水汽,偏那眼珠子黑得如同墨染,只这一眼,便勾走了宫明月的魂魄。
宫明月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在重樱再次扯下衣服时,替她拢了上去。
“热。”重樱不满。
“这里不可以,回去我替你脱。”宫明月耐心安抚着。
他的确觊觎重樱已久,但没丧心病狂到不分场合对着她发情。那香有催情的作用,不至于反应如此强烈,重樱神志模糊,显然是被人下了药。
宫明月眼神蓦地阴冷,周身漫开凛冽的杀意。
就一小会儿的功夫,稍稍放任重樱离开自己的视线,便中了招。
真是该死。
重樱视野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究竟是何人抱着她。
她浑身滚烫如火,热得她怀疑自己张口就能吐出火星子,抱着她的那人像是一泓清澈的凉水,带着月色的幽香,一寸寸漫过来。
重樱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与他鼻尖相抵,嗅着他身上清凉的气息。
浸入骨子里的凉意,舒服她只想叹息。
重樱是舒服了,宫明月却热了起来。她像只黏人的小狗,不断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蹭得他浑身都快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