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樱伸手去捉宫明月的袖摆, 手从他的袖摆穿过。
“我与你神识相通,我看到的,便是你看到的。”宫明月道。
“你是真的……师父?”
宫明月轻笑出声:“难不成还有假的师父?”
“我见到师父留在蛇鳞里的师父了。”重樱说的很是拗口。
宫明月笑着伸手摸她的脑袋。
奇怪的是, 她不能触碰到眼前这个宫明月,但宫明月可以触摸到她。
很快重樱明白过来, 是屋里那个宫明月, 他可以触摸她。
重樱好奇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踩着龟壳往边缘走去。她蹲下身子,伸出胳膊, 用手去触摸海水。
什么都触摸不到。
却可以看到。
是她与宫明月神识相通, 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
一阵海风扑面而来,本该是裹挟着咸涩的海腥味,她也闻不到。
她的身子轻飘飘的,一只手伸出,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拽了回去。
宫明月从身后将她抱住, 脑袋抵着她的肩膀,十指扣住她的双手。
重樱看着那只乌龟脑袋, 好奇道:“师父从哪里弄来的大乌龟?”
想到宫明月骑着这只乌龟,不知在海上飘了多少日,重樱既觉得好笑, 又觉得心疼。海风没日没夜的吹, 他一身漂亮的蛇皮, 都吹皱了。
“从海底捉的,樱樱喜欢吗?喜欢带回国师府养着。”
“不要。”重樱摇头拒绝。既是只海龟,就该属于大海, 国师府里只有湖,不适合它。
宫明月也不强求。
“樱樱只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他想起什么,酸溜溜地说道。
话题怎么又往这上面拐去了?
还没完没了啦?
屋里那个师父刚喝完一坛子陈年老醋,这个在海风里腌了这么久,还有精神跟着瞎折腾。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改明儿我就将天下毛茸茸的东西都捉了来,拔光它们的毛。啧,就从鸟族开始好了。”
“师父!”重樱急了,“师父好歹是大魏的国师,百姓敬仰的第一灵术师,怎可如此小心眼。”
他自己还养着毛茸茸,每天上手撸来撸去呢。
这是双标!
重樱可不想因为自己喜欢毛茸茸的大白鸟,给鸟族带来一场腥风血雨,那是祸国妖妃才干得出来的事。
必须要掐灭他这个危险的念头。
她转过身来,仰头看宫明月,认真道:“你答应我,不许打鸟族的坏主意,其他毛茸茸的坏主意,也不许打!否则,我就……”
“你就什么?”宫明月好笑地盯着她鼓起的脸颊,圆乎乎的,像只小胖青蛙。
重樱哽住了。蛇本领通天,她还真的没什么能威胁到宫明月。
“若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重樱果然上当。
“这历来的谈判,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蛇压低嗓音,桃花眼里似缀了满天的星星,垂着脑袋,在她耳边蛊惑着开口,“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
重樱有些糊涂,没听懂宫明月话里的暗示。
实在是他说的隐晦,重樱隐约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又拿捏不住分寸,唯恐被他占去了大便宜,便按兵不动。
只见她眨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里湿漉漉的,裹着雾,像只纯良无辜的小鹿,引诱着宫明月,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下去。
“真是个小笨蛋。”宫明月俯身,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
重樱双颊迅速地泛起红晕,像极了傍晚的彩霞,艳光夺目,狠狠撞击着宫明月的心脏。
宫明月再也不想克制自己对她的欢喜。
什么君子的作风,都见鬼去吧。
他只想快乐地享用他的小猎物。
他俯身压下,将重樱困在自己的怀里,双手扣住她的十指,不容拒绝地举过头顶,低头将自己的唇,堵上她的唇。
重樱惊得发出一声“唔”。
短促的尾音,被宫明月尽数吞入了口中。
重樱从未经历过这样激烈缠绵的拥吻,她有种被蛇一寸寸吞噬的错觉。大抵被蛇盯上的猎物,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宫明月的唇是温凉而柔软的,口中泛着淡淡的香气,和他身上常用的那种香气是一样的。
重樱被这种香气包裹着,犹如置身花海中。
花海中有一汪湖泊,宫明月变成了湖水,重樱漂浮在温暖的湖水中,化作了一尾小鱼。
湖水困着小鱼,无法挣脱。
重樱睁开眼睛,宫明月的眉眼近在咫尺,头顶是绚烂的星空,身下是绵延奔腾的海水。
天地之地,渺渺乾坤。
她被宫明月亲得四肢无力,软得像一滩春水,唯独胸前剧烈起伏着——
宫明月凶狠地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她徒劳地张开双唇,汲取新鲜空气的瞬间,他乘机而入,攻城略地,唇齿相缠,气息交融,酥酥麻麻的电流过遍全身。
刹那间,海与天似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