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大?得都吓走了树上?的鸟儿?,你就跟丢了魂似的,理都不理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是昨晚睡得晚了。”重樱撩着鬓边的发丝。
陈婉华满脸愧疚:“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与卫大?人定下赌约。没事的,就算输了也没事。”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重樱停顿了一瞬,又补充一句,“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对了,我外祖母给我寄了好吃的,下学后,你跟我去一趟,我拿点给你。”陈婉华道。
朝阳初升,万丈金芒穿透云层,映出斑驳的树影。重樱站在光与影之?间,迎着日?光望去,喃喃叹道:“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竟出了这么大?的太阳。”
陈婉华奇怪道:“昨夜并?未下雨,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说昨夜没有下雨?”重樱想起昨日?下山后,路面干燥得没有一丝下雨的痕迹,脑海中隐约划过什么。
“当然,
我昨夜一宿没睡,记得清清楚楚,一整夜都没雨。”陈婉华拍着肚子保证。她体质特殊,整夜未睡,精神抖擞,反而?看起来比丢了魂的重樱还要神采奕奕。
“不可能?的。”重樱嘀咕着,“他图什么?”
“你自言自语在琢磨什么呢?”陈婉华好奇。
“我有点事,婉华,你先走。”重樱说完这句,丢下陈婉华,转身就跑了。
清晨的风里夹杂着草尖露珠的气?息,一道白色的人影在朝阳里慢吞吞地走着。重樱追上?那道背影,将?他堵在了树下。
“樱樱姑娘?”师千羽的眼眸中露出错愕。
重樱仰起脑袋,盯着他的双眼,一步步朝他靠近,直将?他逼得退无可退,背部抵到身后的树上?。
师千羽无奈失笑:“樱樱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重樱踮起脚尖,抬手覆住他的双眼。
师千羽微愣,睫羽颤动,犹如蝴蝶的双翼蹭着她的掌心。
片刻后,重樱移开手掌。
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寻常人的墨黑色。
他的面颊甚至泛出健康的红润色泽,完全?看不出昨夜的那副病态。
就在她看师千羽时,师千羽亦垂着眸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她的双瞳里盛着柔和的波光,映出天地万物,师千羽在天地万物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重樱犹不死心,伸出手,隔着衣料抓住师千羽的手腕,刚有一幅画面在识海里凝出,一股力量冲击而?来,画面碎成了无数光点。
“樱樱姑娘,私自窥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青年俯身,温润的嗓音抵着重樱的耳畔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如同水面掠过的一阵清风。
重樱觉得耳廓像是被羽毛轻轻骚了一下,痒得她丢开师千羽的手腕,疾退了三?步。
她这般受惊的模样,似乎取悦了青年,师千羽唇边漫开清雅的笑意。
清贵的公子哥,笑起来的样子是极好看的,若不是枝头的叶子被风吹得摆动,还以为?是哪位画师笔下的惊世之?作。
重樱调整好心绪,低声道歉:“是我失态了。”
“樱樱姑娘昨夜似乎没睡好。”
“你说得对,那香确实扰人清梦,还请师公子赐教,那香究竟是何?物。”
“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南境的巍峨大?山中有擅用蛊的女子,常用它来制作情蛊,种在心上?人的身上?。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情丝缠’。”
重樱心尖猛地一颤:“若用了此香会如何??”
“用在心上?人身上?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那香既不伤身,也无什么副作用,多做几场春梦罢了。”
春、春梦?
这些?日?子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大?多和宫明月有关,她一直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这具身体的原主爱慕宫明月受到的影响。
昨夜她还梦见?自己抱着宫明月冰凉的尾巴。
重樱想通原委,面颊红得像苹果,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再看那师千羽,眉眼带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骨子里带来的好涵养,没有追问那香是何?人给重樱的。
饶是如此,重樱多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他。她急匆匆地跑了,连本来要问他的话,都忘在脑后了。
师千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笑意敛起,双手负在身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风拂面而?来,撩起他墨黑柔软的发丝,又从他身边绕过,灌入长廊,扬起隐在木柱后的一截红色衣摆。
那红缓缓流动着,煞气?横生。
重樱夜里没睡好,前两节课是打着瞌睡渡过的,第三?节课的时候,坐在她左侧的陈婉华伸手推了推她。
她猛地睁开双眼,正襟危坐。
久未露面的山长笑呵呵地踏进学堂里,中气?十足地开口说道:“各位学子,大?家有福了,凌云书院有幸请到天下第一灵术师,大?魏的国师,宫明月宫大?人亲自传授大?家灵术。”
他说完朝着门口望去,神情变得恭敬起来:“宫大?人,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