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鲜料在当地走不通,陆柏薇就想着到广交会上来,起码能够来参加的思想肯定是更加开放,接受度高,只要味道好就不愁没有生意。
可广交会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她申请了好几遍,一个刚成立的小本投入的作坊哪有什么资质,达不到参会条件,她是好不容易才靠着看家本事,在最后关头得到了当地处理广交会事宜的交易团同意,这才终于跟过来了。
说起来都觉得心酸。
见沈华浓还要张嘴问,她给打断了,主动问道:“你带了多少产品过来?”
沈华浓笑了笑说,“我是来玩的,正好霍庭在这边开会,我跟着出来转转,这次什么也没有带。”
她是实话实说,从前年开始沈华浓就没在食品厂干了,和霍庭一块调到省城去了,在省城大饭店做了两年,在饭店嘛往广交会跑的就少了,现在刚接了新工作,眼下正在休假期,霍庭也确实是过来这边开会来了。
陆柏薇听着却觉得这死女人是来炫耀的。
玩又有什么好炫耀的?一个坐享其成,依靠男人的人懂什么?凭什么来嘲笑她呢。
她这才找到了一点儿心理平衡,“你对完美鲜料有兴趣吗?想买?”
“零售吗?我带点也行。”
去死!
陆柏薇完全没有心情招呼她了,这人就是来纯捣乱的,好在没等多久,就有个男人过来找沈华浓,将她给叫走了。
陆柏薇听沈华浓喊对方表哥,她仔细看了一下,并不是记忆中的张峥,黑黢黢的一个操着陕北方言的西北汉子。
依稀听见对方跟沈华浓说,“有个法国人,对着红小豆,黄小米这些吱吱哇哇说了半天,帮我去翻译翻译……”
这时,她的两个客户像是认识沈华浓的表哥,谈论起对方带来的在陕北某个山坳坳里长的苹果和酥梨,好像在这次广交会上很出名,听说极有望被评为这届驰名品牌。
如果真能够这样,得到国家的扶植,那就真的是一飞冲天了,日后肯定是不愁销售的。
陆柏薇又赶紧跟人打听怎么才能得到这个荣誉,“算订单吗?还有没有别的加分项目?”
“订单是其一,还要考虑对当地的意义,和国家层面上的意义,总之不管是哪个,黄土地苹果都满足,订单拿了很多,当然苹果的价格摆在那里,肯定不如重工机械,但是我估摸论单数不是第一也是第二,论总额也能进前十了,光港城一个客商就一口气下了五年的单,他们带来的五色杂粮也很吸引外国人,我看卖出去的也不少。”
“那果子口感确实好,没想到那片黄土地能够长出这么水灵的果子来,而且那边穷得很,须要国家扶植,这个就是很好的切入点。”
听到这里陆柏薇心中失望极了,如果按照这样评的话,她肯定是没戏的,她就是个体户,“这就是穷有理?”
另一人闻言瞥了她一眼,道:“这话也不能够这么说,人家的东西是真的好,在大面上就得这么考虑,而且还有一点,全国都知道那边穷,基本上留不住外面的人,这一两年知青回城,过去那边的知青基本上都走了,除了在当地结婚过稳当了轻易不方便回城的,也就只剩下刚才那位了,
他叫张嵘,就为了带着当地人吃口饱饭,才留了下来的,在那边种苹果种梨,不断的改进品种,才有了今天的黄土地苹果和酥梨,耗费了整整十年,这算是知青中的典型了,陆同志,看你的年纪不知道你下过乡没有,没有下过乡的人可能不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陆柏薇:……
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接下来直到广交会结束,沈华浓也没有再过来找她,最后一天,陆柏薇去广交会举报中心拿材料,才又碰到她了。
沈华浓和张嵘正跟几个外国人在叽叽呱呱的说着什么,看见她,还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陆柏薇抿着嘴收回了视线,等她办完手续出来,还来不及收回面上的喜悦,就见冯玉铸风尘仆仆的迎面过来了。
冯玉铸五十岁了,半老头一个,看样子还是刚从火车上下来就直奔这里来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灰扑扑的,就不说土气了,那叫狼狈、丢人。
这半老头一见到陆柏薇就沉着脸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柏薇挣脱不掉,怒道:“你做什么!”
“你跟我回去!”
见有人往这边看,尤其是沈华浓也注意到她,她才压下火气,压低了声音道:“大庭广众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放在桌上,签好字了,你没有看见?”
冯玉铸沉着脸道:“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你就说你看没看?”
“看了!我他娘的看了!”
“你要没有意见,就照上面的来,回去我们直接去拿证,找个公证处给将协议书公证一下。”
“你还怕我不养鹏鹏?写在协议书上公证,公证个屁!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有你那个闺女在,我不得为鹏鹏多考虑?横竖你也没有几个钱的存款,写着就叫打脸了?”
其实陆柏薇关注的并不是这一条,让冯玉铸将存款分一半儿子当抚养费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拟这个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