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来了走了,有些人走了又突然再出现,千山万水的相逢……到头来,却不过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但如今的陆柏薇已经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为此伤怀和落泪了,多年鸡零狗碎的生活已经将她情绪中的感性因子都给磨灭了,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落泪是在什么时候。
岁月太过无情了,不知不觉的增长了年龄,沧桑了面容,不仅身体不如二十多岁时候水嫩,就连眼泪仿佛都已经枯竭了,明明身心俱疲却也很难再像从前那样能够痛快的哭出来。
再说了,人家都不认识她,这个认知对她的打击太大,她再伤感也只有自己知道,就连伤感都好像只是一场独角笑话。
那就罢了,从今而后,她也要彻底忘记这个人,你不认识我,我还认识你念着你做什么?这样从心理上来说,好像是扯平了。
可是,生活里就是有这么几个人,你不希望被她记住,也不想再遇见她,甚至拼命的想要忘记她,好像快要成功的时候,偏偏的,她又冒出来了,不管你怎么躲,假装没看见,她总能够从人群里将你给认出你,让人避无可避。
还是用记忆中你最厌恶的那副死样子,冲你打招呼:“你好啊,陆大妈!”
真的是好想、好想打死她啊!
这日了狗的生活!
陆柏薇看着衣着光鲜亮丽,身材纤合有度,笑靥如花的沈华浓,心头涌过一丝不甘,这才是女人三十岁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她在日复一日的歇斯底里,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如果不是沈华浓抢走了她原本的生活,如果她顺利的嫁给霍庭,就算是夫妻感情一般,但是起码衣食无忧,不需要为柴米油盐这些琐事而操劳,如果……更多的还是觉得难堪。
多年不见,死对头光彩照人,一看就过得滋润,而她被衬托得像是斗败的公鸡,陆柏薇不由得暗暗的抬头挺胸,脊背绷得笔直,肩膀打开,手悄悄的背在身后扯了扯穿了一天已经满是褶皱的廉价女士西装。
在沈华浓走到面前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神色,面上平静得淡漠,起码她是靠着她自己,没有依靠男人,没什么丢人的。
“我们认识吗?你是?”
沈华浓微微一笑:“我是沈华浓啊,以前咱俩一起在三花宾馆工作过的,当时我是主任,你是厨师,专门做卤菜的,你还跟我比试过……”
这死女人!
陆柏薇赶紧打断了,“行了,别说了,以前那些有什么好说的!”
“这不是想提醒你潘攀交情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和气生财嘛,想起来了吗?”
就是忘记了也得赶紧想起来,不然,陆柏薇敢肯定沈华浓一定会当着这么多的客户的面说她的黑料。
沈华浓又问:“想起来了?”
她只能嗯了声,想着先敷衍过去了再说:“这会我还有事情,没空叙旧,我们晚点再叙行不行?”
沈华浓也很好说话的样子:“行啊,广交会还有几天才结束,我还要在这里待两天,你一直在这里是?”
陆柏薇点点头:“那就不招呼你了。”
沈华浓嘴上说着:“你忙。”人却也没有走,围着陆柏薇面前的商品转悠,时不时的拿起来看一看闻一闻,还捡了点儿开封的用食指沾了尝了尝。
陆柏薇一边应付客户,一边分心留意着她的动静,每次碰见她都没有好事,她觉得不防备着都不行。
沈华浓转悠完了,问道:“还是以前的味道,是完美鲜料?”
还有客户在呢,陆柏薇不得不停下来回答她:“是的。”
沈华浓点点头,又问道:“除了这个,你们还有其他的产品吗?比如说别的调味料?”
“……暂时没有。”
沈华浓说,“距离咱们见面这得有六七年了……”
陆柏薇暗暗咬牙道:“以后肯定会有的,我们有一些计划还在运作当中,要是速度快的话,下次广交会你们就能够看到成品了。”
要是她在这次广交会上业绩好,拿单多,能够赚到钱才有后续资金来继续维持或者扩大经营,不然的话,就她那个小佐料作坊根本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这些年陆柏薇也没有攒下什么钱,婆家人包括她的丈夫在内,整天就是给她泼凉水,怪她瞎折腾,想着法的阻拦她,根本也不能够像记忆中霍庭那样给她任何金钱或是职务之便上的支持,就一样完美鲜料都掏空她的老本了,还偷偷的卖了几件结婚时候冯玉铸给她买的东西才苦苦经营着,哪有余钱再搞别的调味料?
除了没钱没依靠,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再去将记忆中的那些调味料弄出来。
她知道沈华浓是在嘲讽她一事无成,可时间虽然是一晃都过了六七年了,但她也没有一刻闲着啊。
先是生孩子,然后又要带孩子,家里有个年纪不小的继女作妖,孩子她都不敢交给婆婆带,就怕冯会芳趁她不在去公婆家里欺负儿子,她亲眼见到冯会芳趁她眨眼的功夫,对小孩子下手,但丈夫压根不信,冯会芳一哭,他又只会和稀泥。
这孩子陆柏薇只能亲自看着,实在忙不过来了才请公婆去她上班的食堂帮着看一会,为了这事,工作和家里头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