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很快就从其他渠道知道了曾先生和聂晓晖的后续。
曾先生回京之后就被隔离审查了,虽然现在人还在调查并没有放出来,但是已经有一些消息露出来了。
“他因为涉险违反D内纪律现在已经停职了,具体是什么罪名怎么判的都还没有公开。至于聂晓晖,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她被发派到西北的一处劳改农场学习改造。”
听霍庭这么说,沈华浓还有些惊讶,“他们从这里赶到京市就得两天,这才一两天的时间就出了结果了?这是公然包庇了吧!学完之后呢,还是回去当她的官吗?”
沈华浓还以为怎么也得拖个几天,现在一般出现那种揭发举报人的大字报,马上就会有更多的知情人赶紧站出来揭发和表态,就是没人应援,战斗队也会去了解被揭发人的社会关系情况,然后挖掘更多的罪行。
像聂晓晖这种社会关系应该更多了吧,怎么也不至于是一两天就调查得清楚的,就是调查清楚了,也要在京城参加几次批斗会,抹掉一层皮,然后再该改造的改造,该坐牢的坐牢。
虽然劳动改造肯定也不轻松,沈华浓就看沈家就知道了,劳改比下放农村肯定是更艰苦的。但是对聂晓晖这样的惩罚,跟同类型的案子处罚结果一比较,已经能够算得上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聂晓晖这种匆匆就被送往外地,沈华浓都看出来有问题,霍庭自然也看出来了。
不过霍庭人脉资源有限,京城距离太远了,那边水也更深,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是没办法知道详情,就这还是在省里的张海山特意他送的消息。
他以前在竟市公安局干了几年,却从没有站过队,一直默默的做自己的事,存在感并不高,跟张海山也一直没有什么交情,这次对方主动示好,他倒也不觉得意外就是了。
霍庭道:“聂晓晖的职务虽然不低,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实权,除了做的这件以权欺人的事情,在其他方面,我听说也就是一些德行上的事情,也没有违反法律,现在就知道是去劳改,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一定。”
沈华浓撇撇嘴,“有些莫须有罪名的都比她下场惨,因为道德上有瑕的人多少都是送了命的,就她躲得这么轻巧。”
“其实,她没有经过战斗队的剥皮也不算是什么坏事。”霍庭想了想就道,“现在虽然没有明确的条纹下来,不过可能政策是真的要变一变了,首先就是减弱战斗队的权利,一群毫无经验只会激愤的年轻人组成的战斗队本来就不该参与执法,没准聂晓晖事件就是个开始。我觉得也就是这一点可能让她钻个空子,已经闹这么大了,全国人民可都看着呢。”
“浓浓,你不高兴我也得说,聂晓晖跟曾先生的暧昧这件事情,只能算是德行有亏,魏兆堂也说了他们的婚姻基础早就破裂了,也就是名存实亡了,聂晓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报纸上宣言,只是为她自己攒名誉,也没有违背法律,我们能够谴责她、看不起她,让她去接受教育,却不能因为她的不道德就抓她坐牢。”
“不能为了针对她一个,就违心的觉得执法混乱是好事。你说呢?”
道理沈华浓当然懂,她也厌恶混乱之法,但是她就是心眼小,这好政策让聂晓晖率先沾了光,总是让人有些不忿,如果早一点,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群魔乱舞的人,那就只有大学老师张峥,而不会有愤世嫉俗、厌恶学生兵并冲他们下手的宋达了。
霍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别气了,如果她真的是占了这一条的光,她后面原来站着的人还不定怎么恼呢。说包庇她肯定不至于,厌恶她倒是有可能,而且这对咱们来说也不算是坏事,起码他们不会因为聂晓晖的事再针对咱们。”
沈华浓愣了愣,“这话怎么说的?”
“你自己再想想。”
沈华浓这一想也就明白了,聂晓晖跟曾先生都是革命派,这次革命的主力军就是广大被利用的年轻人,削弱了他们的权利了,没有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搅事情,那不就是削弱了革命派的实力了?
就靠几个人在上面喊口号,没人热血沸腾的声援和实施,那也长久不了,就是瞎闹腾罢了。
削弱学生兵的权利那肯定不是革命派自己提出来的,但聂晓晖和曾先生却是最先沾光的,不管他们俩赞成不赞成,反正他们俩是切实的享受到好处了,就算这条是因为“阴谋案”才提出来的,但是谁让正好砸在曾、聂两人身上给落实了呢,这样一来,他俩差不多被革命派视为“叛徒”了。
沈华浓私心里觉得,聂晓晖肯定是赞成的,毕竟应该没有哪个女人有面对被“斗破鞋”的勇气吧?大都市里面批斗起来可不是红星公社那次围观陆柏薇一样小打小闹,听说游街示众接受大家唾骂还算是轻的,剃阴阳头、面上写字这些羞辱只是中级,就是坦胸露乳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至于曾先生,沈华浓倒是看不清,倒是无从判断了。
总归是,石头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的。
她脑补了一出好戏,心里的憋闷这才是散了些。
见她想明白了,霍庭这才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这代表会越来越有秩序,是一个好的开始,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