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罗灵书将他的酒杯拿起来放到一边,“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工作上不尽责就算了,不要在作风上丢了我们家的脸。”
“噢,知道。”
藤田清野与谢迟走下楼梯,何沣看过去一眼,又提起酒杯,忽然听罗灵书道:“清野的女朋友,那个谢小姐,跟你什么关系?”
何沣轻飘飘地看向她,面不改色,“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不要瞒我,你瞒不住我。”罗灵书打量着他的双眸,“我说过,眼睛不会骗人。你看她的眼神不正常,清野看不出来,我可是你母亲,你越掩饰,越是心里有鬼。”
何沣笑着承认,“漂亮姑娘谁不想多看两眼,我倒是想跟她来段露水情缘。”他搂住母亲的肩膀,“你觉得她怎么样?做你儿媳妇可以吗?”
“真是胡闹。”罗灵书掸开他的手,看向远处的谢迟,“看样子清野很喜欢这个姑娘。朋友妻不可戏,你自己把握好,不要惹出是非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西边一阵躁动,身旁的几人恐慌又好奇,交头接耳地问:“出什么事了?”
“宪兵都出动了,不会是有刺客吧?”
一个男人死在洗手间里,一把刀割喉,血从隔间里流出来才被发现。人被抬了出来,是一名日籍经济学家,叫及川纯。
奇怪的味道掺着血腥味蔓延开,谢迟看着他大张的嘴巴和满身的血,忽然心里作呕,隐隐有些想吐,她随手拿了杯旁边的酒喝下,才稍微舒服些。
藤田清野忙坏了,他是在场级别最高的长官,需掌控全局。宪兵和特工总部的人已经把百乐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谢迟不知姜守月等人退出去了没。她坐在藤田清野的车里,静观四周的动静。
不久,藤田清野从里面出来,他负手而立,整个人严肃而冷厉,跟特工总部的人训话,与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两幅面孔。
谢迟知道,在经历了三场大战后,他早已不是最初那个柔软的小白兔。且不论从前的战绩,他在上海这段时间里间接管辖着特工总部,数不清抓了多少抗日志士,尽管没有亲自杀人,可他手上的血早已洗不净了。
藤田清野朝车的方向看一眼,与谢迟的目光碰撞上,瞬间变得柔软起来,朝她温和一笑,又对面前的人指示一番,才来到谢迟身旁坐着,“等急了吧,我们走吧。”
“你不留下?”
“不用,交给他们就好。”
山下坐到驾驶座上,藤田清野对他道:“送她回家。”
“是。”
前后各一辆护送车,慢悠悠地开着,谢迟疲倦地靠着车窗,精神与身体都海处在紧张的状态,满脑子都是刺杀何沣的事。他们没能成功,一定还会继续。
该怎么办?
他的身份是绝密,不止中.-共,军.统和中统的人都想杀他,自己人尚且不知,能透露给姜守月他们吗?
路上人多,车子一会慢一会快,谢迟有些头晕。
“吓着了?”藤田清野握住她的手。
“没有。”谢迟直了直身,看到路边卖糖葫芦的,她匆忙叫山下停下。
“怎么了?”
“买点吃的。”
车子开过了十来米,藤田清野跟着她朝小摊走过去,谢迟要了两串,藤田清野刚要付钱,谢迟赶在他前头从口袋里掏出钞票递给摊主。
她不想坐车,觉得闷得难受,索性离住处也不远,干脆走回去。她给藤田清野一根,“吃吗?”
“你吃吧,我不喜欢太酸的东西。”
谢迟收回手,自顾自地吃起来。藤田清野见她将籽吐在手心,赶紧掏出一块方巾,“吐在这个上吧。”
谢迟接过来,“谢谢。”
几颗酸溜溜的东西下肚,把缠绕多时的腻感压了下去。不一会儿,她把两串全吃完了。
“原来你喜欢这个。”藤田清野笑起来,“应该多买几串。”
“再吃牙就酸了。”
两人路过小剧院,导演带着几个演员从里头出来,都还带着演出妆,一行人往西边的饭店去了。
藤田清野看着他们,叹了声:“我从前也是这样的,写剧本,和一群朋友们排练,演出。真想念他们。”
微雨落下,细蒙蒙地散开。
藤田清野仰脸看着高处的灯,“希望战争快点结束。”
“早日征服中国吗?”
他低下脸看她,“已经开始,只能这样结束。”他淡笑了笑,“你是希望中国胜利的吧?”
谢迟坦然地看着他,“我不过是一介女流,没什么家国情怀,不管由谁统治,有我一处安逸之所,丰衣足食就足够了。”
藤田清野握紧她的手,“晚之,有一件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事?”
他垂着眼,眸色黯淡,微叹口气,“等新年过去,我又要去前线了。”
谢迟心里一紧,他要走,意味着自己的潜伏也结束了。
“我要去第九战区。”
“长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