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何沣立马明白谢迟的意思,也知道这个姜守月的意图,他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手按墙站着,对她凌乱的头发吹了口气,将脸边碎发吹到耳边,“没记错的话,谢小姐和姜小姐是朋友吧。”
姜守月镇定回答:“是的,三年前我们就在北平见过,当时您带着朋友去看戏。”
谢迟喘匀了气,装模作样地客气道:“难得再聚,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啊。”
“晚之。”声音从远处传来,谢迟看过去,是藤田清野。
姜守月看到他,用手勾了下脸边的头发,“你们聊,我去一下卫生间。”
“好。”
姜守月理着头发走开,没让藤田清野看到她的脸,她从另一侧楼梯下到一楼,将手腕上绑着的丝带取下,放进了小包里,示意周围的同志计划取消。
藤田清野走到他们两旁边,“刚才那位是?”
何沣带着一脸轻浮的笑意说道:“一个漂亮姑娘,刚聊几句,被你的女朋友发现了。”
藤田清野无奈地扬了下双眉,“泷二,美知可让我看着你。”
何沣拍了下他的肩膀,“那你得帮我瞒着点,你妹妹那个脾气,真闹起来我可吃不消。”
藤田清野也懒得劝他,转问谢迟:“你怎么来了?”
她穿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衬衫裤子,手上的指套都未来得及取下,显然是仓促而来。面对藤田清野的询问,谢迟当即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手背在身后,指甲狠狠在手腕抓出几道红印,“我来送旗袍,就在附近,回去路上遇到抢劫的,和我拉扯几下,我看到山下的车在外面,就想进来找你。”她抬起手给藤田清野看,“包被抢走了,还把我抓伤了。”
何沣靠着墙喝了口酒,听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不得不说,示弱是最好的掩护,一见她受伤,藤田清野整个人都乱了,丝毫不会去分析这些话的可信性,愤怒又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看着赫赫几道红印,“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起冲突,要钱就给他,人平安最重要。”
“好。”
“是地痞流氓吧?记得长什么样子吗?我让人去抓他。”
“我也记不清长相了,就记得挺高的,穿着黑色衣服。”
“那我把附近穿黑衣服的高大男子全抓来,你一个个认。”
何沣忍不住笑了下。
谢迟乜他一眼,对藤田清野说:“算了,我不喜欢麻烦,也没有多少钱。”
“那我送你去医院。”
“只是一点小划痕,一会儿就消下去了。”谢迟轻推开他的手,“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事。”
何沣瞧着他两腻腻歪歪的,又想笑又不爽,转了个脸看到罗灵书站在不远盯着自己。他直起身,对他们二人说:“不打扰你们了。”
藤田清野见他朝罗灵书走过去,牵住谢迟:“走,给你介绍一下。”
罗灵书看着几个走过来的年轻人,“不去楼下跳舞,跟我这个老年人一样躲在这里。”
何沣奉承一句:“您哪里老了,看着像我姐姐。”
罗灵书轻弯嘴角,“贫嘴,不怕人家笑话。”
藤田清野向她恭敬点了个头,给谢迟介绍:“这位是小池夫人,泷二的母亲。”
谢迟看着这美丽的妇人,想起在山寨时王大嘴和那些人对压寨夫人的描述,以何湛的年纪来算,她怎么也得有五十岁了,却还是风姿绰约,身形挺拔优雅,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
“您好,我是清野的女朋友,我叫谢晚之。”
“早听说清野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果真是名不虚传。”
“您过誉了。”
何沣手点着扶手,目光漂浮在不远处的吊灯上。他没有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让她们两见面,甚至可以说,他从未想让谢迟见罗灵书。
在他心里,母亲早已死了。眼前这位不过是个背祖离宗的连着血脉的长辈。
一个穿和服的男人走来对罗灵书道:“夫人,青木先生有请。”
罗灵书离开了,何沣瞥他们两一眼,“走了。”
藤田清野没有带谢迟下去,两人在楼上待着说了会话。
谢迟看着楼下跳舞的男女,目光不时从坐在墙边沙发上的何沣身上扫过去。他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围着,还给她们表演了个魔术。
谢迟此刻已顾不上吃醋,她的脑子里满是他的安全问题。
而此时的何沣就像一只漂亮的花蝴蝶,流窜在野花间,朵朵都为他展苞。
罗灵书与青木交谈完,出来透口气,就见儿子和一群女人嘻嘻哈哈地戏闹着。她步态轻盈地走过去,众人见她过来,顿时敛住笑容,点头问好,惶惶离去。
罗灵书浑身一副闲人莫近的气质,瞧着冷嗖嗖的,像终年不化的背山雪,看一眼都被冻住。有她在身边,何沣难得清净许多。
他灌下一杯酒,与她对视,“盯着我干什么?”
“来到上海才听闻一些你在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