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脸上错愕一闪而过,不似作伪:“一崇, 你这话什么意思?”
岳灵珊跟着也望过来, 谭昭有些恼怒自己的口快, 但既然开了这个口, 他也不介意去做这个坏人:“姐姐,你该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住口!一崇, 他不仅是你姐夫,更是肩负华山派未来的掌门人!他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华山派。”宁中则的表情十分严肃,她对着谭昭, 难得没有一丝笑意。
岳灵珊却似刚刚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 只喃喃喊了声小舅舅,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人质疑她爹爹?
她爹爹,是这个江湖最正人君子、最光明磊落的人。
“一崇,我不许你这样怀疑你姐夫。”
谭昭对上宁中则的眼睛,几个呼吸后, 他垂下眼帘:“是我出言不逊了。姐姐, 我明日要离开华山了。”
宁中则倒退半步,岳灵珊赶紧扶上去,沉默肆意蔓延, 最后汇聚成一个字:“好。”
“姐姐若有事,可以送信去山下的酒铺。”
宁中则由女儿扶着从竹屋出来时,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战栗,一种……深思许久不敢论断却被人一语道破的窘迫和不敢相信。
师哥,还是她一起长大认识的那个师哥吗?
谭昭目送两人离开,一灯如豆,直燃到天明。东方不败带着一身晨露回来,这人似乎越来越与常人不同,不管是睡眠还是作息,若是常人如对方这般,恐怕早就猝死了。
“你似乎心情并不怎么好。”
“你又去看什么热闹了?”谭昭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顺手就岔开了话题。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不过对于东方不败来说却刚刚好,许久之前,他就不喝热茶了:“华山派的热闹,这位大师兄……似乎并不能当大任。”
“他如何了?”
“很是嚣张,与那位被你关上绝色人间窗户的采花贼在一起借酒浇愁。”
谭昭抬了抬眼皮,晨光熹微,外头的透光照进来,落在男人略白的皮肤上:“你看着,绝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
“没错。”
谭昭便不问了,许多问题即便问出口,也得不到答案,索性便不问了。
“咚咚咚——”敲门声从外头传来,紧接着,便是岳不群的声音,“一崇,是我。”
谭昭站起来给人开门,再回身东方不败已是不见踪影,岳不群提着饭菜,一一摆放好,这才略带歉意地开口:“一崇,坐。”
“姐夫不必如此客气,我要走,不过是觉得有些闷得慌。”
岳不群被堵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他脸皮厚,自然不会因此便直接告辞,他拉着谭昭传授了一圈江湖技巧,两人话说下来,桌上的饭菜已经用尽。
如此,岳不群才告辞离开。
等到脚步声走远,耳边响起大佬掐细的声音:“不要告诉本座,你闻不倒饭菜里的味道?”
谭昭摊手:“我自然闻不到,这应是无色无味的化功散,尚且还需要一些时间发作,足够我与姐姐告辞下山了。”
……倒是还不算太蠢。
不算太蠢的谭某人出乎意料地配合,他与宁中则依依惜别,大概是因昨日令狐冲被逐出师门和谭昭的无端猜测,今日岳灵珊并不热络,不过说了一会儿,谭昭就迈步下山了。
如今,他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名人了,平白无故从华山派走出来,岂不惹人非议,因此他还是抄小道作了伪装下来的,等到了宁氏酒铺,太阳不过刚刚挂上正当空。
谭昭微微眯着眼睛,越来越困,他也无事可做,便顺遂地闭上了眼睛。等他醒来,已……是阶下囚了。
“唔?!”谭昭挣了挣手上的铁链,随后凄惨一笑,“姐夫,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吗?”
黑暗的地下室,是铁链叮叮咚咚的声音,于黑暗中,一个人影渐渐实化,旁边有两盏小小的壁灯,有人伸手将一盏取了下来,谭昭望过去,正是岳不群那张人五人六的脸。
怎么说,有时候直觉太准,也是一种负担。
“一崇,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聪明了,若非如此,我必不会这么早动你。”岳不群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可此时此刻,听来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谭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还要责怪我的父母把我生得太聪明?”
岳不群自然不会生气,他很有耐性,施施然地坐在室内唯一一张椅子上,旁边是一条鞭子,浑象是什么审讯现场,谭昭觉得这样的经历……其实也蛮新奇的。
“说吧,你抓我却不杀我,是想要什么。”
岳不群从后头摸出一柄剑,谭昭微微眯了眯眼,便认出那是他的不给剑,这自然是一柄好剑,岳不群也明白:“这般好剑,也是你从林家得来的?”
咦?诶——
为什么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不要在我面前装傻,若你乖乖将辟邪剑谱的秘笈教出来,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谭昭:黑人问号脸.jpg?!
大兄弟,你是从哪里知道他有辟邪剑谱的,这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