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咔嚓”的入肉轻微声响, 匕首就已插进了男子坚实的后背里。
只是洛晔没有再给段泰继续的机会, 他另一只手迅疾地翻转过去, 准确无误地捏住段泰持着匕首的手, 只听一声更响的骨碎声响,段泰的手便绵软无力地垂了下去。
可段泰眼中阴光一闪, 迅疾地伏下身子便要换个角度攻击楚曦, 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她,口中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靡丽凄艳的鲜血高高溅起, 断掉的肢体在大理石地面上还冒着似有若无的热气。他双腿被人自腿根处齐齐斩断, 断掉的身子像虫子一般丑陋地在地上蠕动。他用半截身子不住地在地上翻滚着发出野兽一般的惨叫,这骇人场景让那些文臣纷纷腿软, 手扶着廊柱才能勉强站住。
宁修却气定神闲地将长剑收回剑鞘,似乎这血腥的一幕跟他毫无干系。
他狭长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楚曦,笑得像来参加宴会的尊贵宾客:“微臣救驾迟了,还望皇后殿下恕罪。”
楚曦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神色焦灼地朝洛晔看去,她的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 却忘了脚踝的扭伤,情急之下竟整个人朝地上扑去。
洛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的身子,忍着疼痛将背后插进未深的匕首反手拔了出来, 他对上她焦急的神情, 似乎是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他用手轻轻捂住她颤抖的芳唇, 眉目之间舒展开来:“我没事, 别担心。”
她的眼泪却瞬间就落在了他手背上:“我看看。”
不论方才大事面前她表现得有多镇定从容,此时此刻,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满心牵挂着他的小女人而已。想到这里,他背上的痛意似乎变得无关紧要了,他捧起她垂泪的脸颊轻轻笑了笑说:“你想让他们都瞧见不成?”
“我...”
她有些无措地弯了弯唇角,手指颤抖试探地摸上他的后背,却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伤口之上。洛晔眉头轻轻一颤,竭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对她笑道:“我真没事。”
尽管如此,楚曦还是看出来他的颤意,她忙缩回颤抖的手指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好。”
洛晔抱起她将她扶回木椅上,绛莺忙站到楚曦身后等候着她的使唤。
洛晔也站起来身子,只轻轻瞥了一眼地上挣扎蠕动的残躯,语气如同淀着千年寒冰:“这下,即便你没杀害康王。就凭你欲刺杀皇后,朕就有理由将你羌族夷为平地。”
段泰却已经疼得说不出来了话,他的半截身子在地上诡异地翻滚着,破碎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残破不全的破碎音节,自他残躯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理石的光洁地面。不知何时,大殿里已鸦雀无声,明晃晃的烛火通明下,似乎只有宁修狭长深幽的眸子似乎瞧戏一般浅浅弯着,还有洛晔眼中翻流不息的冰寒一层深过一层。
“方才多谢将军了。”
楚曦终于调整过了情绪,她原本惧怕血腥的清澈眸子此时已是一片淡漠清明,她冷凝地注视着如此已经不成人形的段泰,眼中也渐渐染上了冷肃和陡峭。
“只要殿下未曾伤到就好。”
宁修依旧笑得风轻云淡,眼神略带挑衅地看向洛晔。
洛晔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挑衅一般,语气冰寒地吩咐:“拖出去,天亮之时当着众人的面凌迟,然后悬挂高枝,任鸟兽啄之。”
“陛下,这是不是过于残忍了,”黄太师忍不住开口了,他看向洛晔的眼中满是不赞同,“羌王毕竟是来我朝赶来朝贺的,虽说有错处,可还是应显出我朝的宽容大度才好。”
“我从就不是一个宽容大度之人,别的事我或许能忍,但她是我的底线。”洛晔看向双眼的泪花还未干涸的楚曦说,“蛮夷之族,行事张狂不知收敛,行刺皇后,罪无可恕,你们羌王族所有的人,都要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陪葬。大夏的仁慈宽厚是给值得给的人的,他不配。”
黄太师有些不满地一拂衣袖,看向楚曦的眼神也仿若她是什么祸水一般。
他没有用尊称,楚曦知道,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她的承诺和爱。
【宿主,劝劝男主吧!他这样...】
“你闭嘴,”楚曦轻轻打断它,“他没有错。以后我心里的秤不是来自于你,是来自于自己。”
系统难得的没顶嘴,默默的不再吱声。
楚曦看着洛晔后背晕染开来的血花,心里微微着急吩咐道:“尚书令,今日余下的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置。”
林书寒恭敬地弯下他挺拔如竹的身躯:“臣恭送陛下和殿下。”
殿中的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话反应过来,都慌忙跪伏在地恭送洛晔和楚曦。
洛晔在一片齐声恭送中转过身来,然后走到木椅前,弯腰抱起女子玲珑秀致的娇躯。
楚曦焦灼地伸拳推拒在他胸口,小声而急促地说:“你身上有伤,快放我下来。”
洛晔却不在意地一笑,反而垂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有伤也能抱得动你。”
除了在地上翻滚惨嚎不休的段泰,殿内的众人此刻都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上。他们不晓得在背对着他们而立的那个高大伟岸的身躯怀中,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