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衣服摔破了,腋下缝线的地方一个大口子。
历白露光速放弃探索,回到树根旁,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检查了一遍,幸而其他地方完好。
穿上衣服,她不敢动了,默默坐到天黑,二次期盼十点半快到,再次求蜘蛛告蜈蚣。
再醒来,雨仍在下。
历白露无聊地长毛,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朵蘑菇,不思考就不会闲到把周围草都拔光了。
正盘算要不要学爬树时,一道轰然巨响,震落了满树的雨水。
历白露头发、皮肤干干爽爽,衣服嗒嗒滴水。她脱下来极小心地拧一拧,惊魂未定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山塌了?还是爆炸?
历白露一路摧残着植物,做好标记,循着声音走了一阵。但因为没听到第二声,她又失了方向,按着标记返回。
思绪纷乱,时间才没那么难熬。
又是一天,历白露醒来,发现天晴了。更让她惊喜的是,刚醒就听到一阵兴奋粗犷的高喊。
“得嘚!得嘚!”
历白露不明意思,躲在树根后探出头。就在很近的地方,三个魁壮男人,从陷坑里捞出体型十分可观的猎物。
三人高兴地吱哇乱说一阵,扛着猎物走了。
历白露鬼鬼祟祟跟了几步,自始至终没敢出声。
晨光里,她两条腿修匀如玉。历白露放下卷起的裤管,向那三人消失的地方跟去。
没跟住,又迷路了。
太阳慢慢爬至中天,历白露才又见到人。
四五十岁,皱纹纵横,面孔黝黑的高瘦妇人,背着一个大竹筐,行走吃力。
历白露忙迎上前帮忙:“阿姨您好……”
妇人后退半步,听不懂这突然出现的漂亮女子在说什么。瞄瞄她的赤足,她的散发,眼神逐渐惊恐。
这深山老林,果然有精怪。
妇人掉头就逃,历白露叫了一声,吓她滚了一跤。
历白露立即就要上前扶她,被对方的尖呼喝停。
话听不懂,但那恐惧,是个人都能感受到。
历白露不动了,看妇人拿好筐,爬起来飞也似跑走了。
“……阿姨再见。”
阿姨对不起,但愿没摔出什么好歹。
历白露向妇人跑走的方向追了一截,再没看到人。她在林中转来转去,最后沮丧地抓住头发,坐在了一处陡坡下。
鞋子完全不能穿了,罩衫破得跟渔网似的。
她只想讨件衣服,她不吃人。
罢了,再等几十年吧。
历白露开解自己,人是很会开发自然的,说不定下次醒来,这儿房子都盖起来了。人多了,总有不怕的。
次日。
历白露醒来,眼前还是森林。
她检查衣裤,默默记好,这是第五天。每次都睡十年,那她来这个世界也四十年了。
历白露恍神间,陡坡上“啊呀”滚下个人来。
“你不要紧吧?”
闻遇失足摔得头晕眼花,模糊看见有人跑向他,扶住他肩膀,帮他坐起来。对方嗓音悦耳,不知说了句什么。
他勉强坐着,腰间一阵一阵抽痛,却暂时顾不上自己与旁人,检查起护在怀里的宝贝摄像机。
谢天谢地,没有摔坏。
历白露又问了一遍,闻遇才看向她。
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眉俊目,黑眼圈掩不住帅气。第一次问他不吭声,只看怀里的相机。第二次问也不应声,只看她。
眼神呆气得很。
坡又陡又高的,历白露担心他摔懵了。
“没事吧?我送你去找大夫?”她也可以走出森林,去弄件衣服。
历白露问了第三次,闻遇才找回失去的呼吸。
他迅速敛下眼睑,轻吸一口气,整个人微向后仰,脑袋里像烧开了锅炉。
他其实听不太懂眼前人说了什么,但可以感受到她的担忧,回答倒也对上了。
“我没事,谢谢你。”
历白露:什么玩意?靴靴啥?
语言不通真要命!
胸腔里的心脏在撒欢狂蹦,四处乱撞。女孩身边似乎没有空气,叫人难以呼吸。闻遇挣扎着想起身,双腿一用力,后腰顿时剧痛。他额上阵阵冷汗,撑不住又要倒下去。
怎么看都像摔着了。
历白露学着对方说话的腔调,每个字都用一声,机器人一样,表达她的意思。
闻遇反应了一会儿,听懂了,她说要送他下山看医生。
自己走不了,只能麻烦她了,但下山就不必了。
闻遇一字一顿,尽量慢地说:“我朋友就在山上,地方不远,你顺上面的小路,走一段能看到他们的帐篷。”
历白露勉强辨别这种奇怪的声调,懂了他是让她去找他的朋友。
可她不认路啊!
“我背你去找你朋友,你指路。”
闻遇忙摆手,说话快了点,历白露就听不懂。他放慢又一遍,说太麻烦她,她也背不动他。
“不麻烦,背得动。”历白露猜,不考虑平衡问题,一头象她也背得走。
她背对着闻遇蹲下,手从肩上伸过去,要闻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