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万物复苏,天气逐渐回暖,院子里的孔雀都不再继续缩在屋棚转而出来抖擞羽毛了,小胖也总算是能脱下那丑却保暖的厚实花袄,穿上了小姑姑给他准备的漂亮连体婴儿套装。
带小熊耳朵那种,小熊耳朵穿腻了,还能换成小兔耳朵的。
活像是个毛绒团子只会咿咿呀呀的白嫩小胖顺利博得了宋家上下的一众喜爱,排着队等抱胖少爷的人更多了,就连无时无刻不想逃出这‘摇篮监狱’的十一,都对弟弟脑袋上的毛茸茸产生了兴趣。
有和宋念琴相熟常来做客的富太太看到这样的胖少爷,纷纷对小胖身上的衣服起了兴趣,约着以后自己的孙子辈出生了,也要来一套。
事实证明宋知画在给娃娃做衣服这件事上的审美和手艺远远超过她做成人——设计款时装的天赋。
温拾也被换上新装的儿子可爱的不要不要的,从补习班回来就得抱抱这个胖宝宝充电。
随着小胖的长大,家里不少大人围着他,平时还有保姆和早教老师看顾,这就给了温拾充裕的时间去做补习班的工作和忙自己高考报名复习的事情。
同为合伙人的杨见春在来拜访时知道温拾有了个大胖小子,手里的茶杯没拿住,直接撒了一裤子的热茶,狼狈不已。
天知道温拾才多大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竟然就当了爹?
“所以你消失这么久,是去弄这个孩子了?”杨见春就说他看温拾越看越觉得这许久不见的合伙人身上闪动着一种慈爱的光辉,现在弄清楚了,这光辉称之为‘父性’也不为过。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温拾点头,没有说谎,杨见春也不是外人。
杨见春一个男大学生,连女朋友的嘴都还没亲过,托温拾的福,直接越级晋升了叔叔辈,“孩子是不是满月了?这第一次见面,我这个当叔叔的是不是该带个红包来?”
这也没有提前通知他,所以除了财务报表和一篮子探病水果,他什么都没带来。
“不用,没有过满月,周岁再说吧。”温拾笑眯眯道。
因为他恢复的比一般人慢了点,小胖满月酒时他才刚刚出院,家里一箩筐的事情,这满月酒就没有大摆,只在家里给小胖拍了满月照,家人间吃了顿饭。
杨见春得到机会,抱了抱毛茸茸正处在固定睡眠时间的乖巧小胖,这沉甸甸的小东
西压在他臂弯里撅着小嘴的可爱模样简直叫男大生想迅速无痛当爹!
于是他厚着脸皮问温拾,“宝宝有干.爹了吗?”
虽然这次没有带红包,但下次他一定记包一个厚厚的来!
小胖的干.爹是个抢手位置,宋五爷那边有齐乐、钟之择、薛仲棠正抢破头竞争上岗,不过五爷不屑于给自己儿子认干.爹,申请挨个打了回去。
想要孩子自己不会生吗?
哦,忘了他们几个连老婆都没有。
温拾觉得这倒没关系,也是因为喜欢小胖、想亲近孩子才会有这个想法,更何况只是当干.爹而已,又不是要当亲爹。
于是杨见春成了小胖第一个挂牌干.爹。
每每补习班清闲,他跟着温拾回家看孩子的次数也多起来,顺利在宋家混成了个脸熟。
在见过十一,并得知这是温拾弟弟的孩子,并且温拾的弟弟还在备战高考后,杨见春明白了,“你们家是祖传的结婚早,生娃早,对吗?”
已婚生子,肯定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干的寻常事,对吗?
单方面把年纪轻轻已婚生子归类为少不经事一步踏错的温浪也想邀请程临安来家里看看十一。
程老师自打知道温浪孩子的存在,就心心念念等着来看宝宝,给十一准备的小男孩玩具都买一箩筐了,翘首以盼,等着被邀请。
但这家里温浪说的不算,他得问问温拾。
“当然可以。”温拾对程临安的印象很好,同时满意弟弟交到朋友,“程老师是个好人。”
“我也这样觉得。”温浪认真点头。
坐在温拾身旁看新闻的宋五爷抖了抖手上的日报,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精准捕捉,“是上次到医院的那个人?”
“是他。”温拾点头。
“他真的只是想来看十一吗?”宋庭玉记得那个男人,但他比这迟钝的兄弟俩精明太多了,当时在医院里,五爷就对那位老师上赶着的‘敬业’有所怀疑。
得知自己小叔子到现在都没和这个人划清界限,甚至还邀请他到家里看孩子——五爷的怀疑似乎已经成真了。
“不然还能干什么?”温拾听出宋庭玉话里的玄机,但不明白。
“不干什么,这样最好。”
五爷收起报纸,揽住温拾的腰。
无所谓,这老师看上的又不是他的老婆。
程临安选了个周末,拎着大包小包上门,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温浪住的地方还是叫他小小吃了一惊。
程临安家里也算中产阶层,父母从商供得起他留学,但比起这种占地一座山在家里养孔雀挖鱼池的人家,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良好的修养让程临安处变不惊,仪态大方,和温拾还有一众在家的宋家人问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