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勉看了看竹香惊恐的目光, 又看了眼门口进来的一行人,点了下头,也不多问, 带着她往偏殿走去。
竹香低着头紧紧跟在宋书勉身侧, 二人一同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偏殿。
姜义娉, 也就是昔日的蕙嫔,带着自家庶妹姜三娘和一众丫鬟进了殿门。
她看了一眼脚步匆匆走向偏殿的一名锦衣公子和丫鬟, 脚步一顿,低声问自己的贴身丫鬟锦月:“方才那婢子,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是不是在哪见过?”
锦月抬头,却只看到了一方裙角, 摇头道:“奴婢没看清, 可要去瞧瞧?”
姜义娉摆手:“罢了, 兴许是我看错了。”
说罢不再理会,带着姜三娘直接走到了佛像前的蒲团前跪了下去。
宋书勉和竹香进了偏殿,二人躲在半扇关闭的木门之后, 轻声说话。
宋书勉问道:“那女子是谁, 为何你要躲着她?”
竹香用手拢着嘴小小声地说道:“二公子,那就是原先的蕙嫔,我家姑娘刚入宫那阵,便是和她同住……”
那天林思浅和竹香给宋书勉说起宫里那些宫妃的时,特意讲了一下这个蕙嫔,对她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隐瞒。
宋书勉听到林念瑾受了诸多委屈时, 当时便已是怒不可遏,一听这个名字,眼中登时崩出冷意:“她就是先前欺负了你家姑娘的那个主位娘娘?”
竹香点头:“正是她。”
宋书勉上前一步, 从门缝处向外看了两眼,转过身来冷声道:“好,我记住了。”
听着那仍旧虚弱的声音里夹杂着宛如冰霜一般的寒意,竹香心头打颤。
二公子是不是要对这蕙嫔做些什么?
可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二公子身体还没好,纸条的事情也还没查清。
她有心劝二公子莫要冲动,可一想到他素来稳妥的性子,又打消了念头。
竹香未开口,可宋书勉却透过她担忧的目光看出了她的心思:“莫担心,我心中有数。”
查出调换纸条的真凶,给瑾儿报仇,是重中之重。
但其他欺负过瑾儿的人,他宋书勉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见二公子说这话,竹香点头,放下心来。
生怕外头众人发现,二人不再说话,静静等着。
片刻之后,姜义娉带着姜三娘叩了头上了香,带着仆从离开。
宋书勉这才问:“香儿,你今日,也是为了你家姑娘来的?”
竹香小声答:“是,我来给我家姑娘上香,二公子您也是吗?”
宋书勉看着手中已经燃去大半的香,目露悲戚:“是。”
竹香也看着那香:“二公子,方才奴婢就见您在那站着,您为何不去上香?”
宋书勉垂眸不语。
如今瑾儿不知魂归何处,他不知该去何处祭奠。
本想趁她生辰这日,来佛前给她上炷香,可拿着香,却又不敢放下。
这一炷香上了,那就意味着他已经认可瑾儿没了。
可他不想相信。
他的瑾儿是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看着宋书勉满目哀伤,竹香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因为她第一次来给自家姑娘上香的时候,也是这般,犹犹豫豫。
感同身受,她低声劝道:“二公子,您莫怕,咱们只管把香上给佛祖,咱们只求佛祖保佑我家姑娘顺遂平安即可。”
宋书勉抬眸看向竹香:“你一直是这么做的?”
竹香点头:“是,奴婢一直如此。”
宋书勉心头莫名松了一下:“好,我们就给佛祖上香。”
二人重新取了香,来到佛前,虔诚地跪拜,许过愿后,起身把香插置香炉。
宋书勉红着眼眶,抬手招呼竹香往外走,二人平复着情绪,都未言语。
等在院中的常顺见人出来,忙迎上来,好奇地看向竹香:“竹香?好巧,你怎么也在,表姑娘也来了?”
竹香摇摇头,随口扯道:“不曾,就我一人,我来给我爹娘上香。”
常顺好奇道:“你爹娘?你不是都不知道你爹娘是谁吗?”
竹香一时没答上话,求助地看向宋二公子。
宋书勉轻声咳嗽了一下,把胳膊搭在常顺肩上:“我有些不舒坦,快扶我去马车上喝口水。”
一听这话,常顺瞬间变脸,招呼都不不打一个,仗着身强体壮,弯腰背起宋书勉就往马车那跑。
竹香本以为二公子是给她解围,可见常顺这般,也吓到了,抬脚就跟着跑。
好在马车也不远,出了寺庙山门很快就到了。
常顺直接把人背上马车,小心翼翼放在座位上,见自家公子捂着心口张嘴大口喘气,他手忙脚乱地去倒茶水,颤着手把杯子端过去:“公子,你可还好?要不要吃药?”
宋书勉摆摆手,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无事,我这是被你颠的。”
常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公子,您可吓死小的了。”
跑得气喘吁吁刚爬上马车的竹香一听这话,也松了一口气:“二公子,您吓死奴婢了。”
宋书勉:“常顺,你去外头,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