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落, 黄昏拉着斜长的影子,将聚阳城的府署笼罩在淡淡的缇红光芒之下。
吴文台此时正坐镇府署, 与麾下各位将领议事。
一个将领拱手说:“将军!成甫的军队已经就在门外, 我等该当如何是好?!”
“是啊将军,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
吴文台抬起手来, 眯了眯眼目, 说:“成甫围困聚阳城,无非就是想要我们断粮断水, 如今城中的水米, 足够上下食一月, 也可确保百姓无虞,因此各位不必如此担心。”
“将军……”那将领又说:“只是……将军便能确定, 魏盟主一定会派兵支援我等么?”
“是啊是啊……魏盟主的兵马现在还没有动静。”
“如是像陈仲路一般, 那可……”
众人说到此处,便想到了后将军陈仲路, 陈仲路当时信誓旦旦的给吴文台提供粮草,还发誓说,只要吴文台能继续往前打, 就算是打进玄阳, 陈仲路也会无条件的提供粮草。
可如今他才打了几仗, 陈仲路便因着吴文台名声大噪, 可能取代自己,芥蒂于心,不再提供吴文台粮草。
陈仲路尚且如此, 更别说什么魏满了。
将领们现在心灰意冷,似乎谁也不愿相信。
吴文台则说:“各位,我等稍安勿躁,魏盟主的移书已然到了,言名大军与粮草正在路上,不止如此,魏盟主还亲自领了亲兵,准备快马加鞭来援助我等。”
“真有此事!?”
“太好了。”
“当真是太好了,我们聚阳城有救了!”
众人一时间有些欣喜,大家又谈起了宛阳太守杨咨。
将领们纷纷说:“杨咨此人,乃是阴险小人,当时宛阳被围,杨咨便舍弃了百姓,自己带兵逃走,将军您好心收留杨咨,而如今杨咨的大兵就在附近,却不知援助,只做耳聋眼瞎之辈,当真可恶至极!”
“若是杨咨肯与我等支援,如今聚阳城又如何会受此劫难,早便把成甫打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了!”
吴文台安抚麾下,说:“各位不必如此焦虑,城中的水米足够食用,只要咱们可以死守城门,根本无需一个月,魏盟主的大军必然来到,到时候成甫便是自寻死路!”
“正是!”
“将军说的无错!”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众人说着,便全都站起身来,端起手中耳杯,并不饮酒,反而将酒水淋在地上,沥酒设誓,高声齐呼:“誓死追随将军!守卫聚阳城!”
“誓死追随将军!”
“决不投降!”
“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沥酒设誓之时,却听到“哈哈”的大笑声,十分嚣张,随即便是“嘭!!!”一声,府署的大门竟然被人踹开了。
那笑声从外面走进来,嚣张十分,说着:“你们就算死守,也无济于事!”
众人听到声音,全都转头看去,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成甫?!”
“佟贼的爪牙!”
“是成甫?!”
众人惊讶的瞪着眼睛,这里可是聚阳城,成甫明明应该在聚阳城外包围,怎么突然却进了城来,不止如此,竟然还带兵杀入了聚阳城的府署之中。
要知道府署就相当于行军打仗的幕府,那是将领们商讨高级机密的地方,成甫身为敌军首领,竟然大摇大摆的冲了进来。
成甫哈哈大笑着,说:“怎么,想不到罢!?”
他说着,便招了招手,说:“还不把人带进来?”
随着成甫话音一落,便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竟是吴文台这边的城门官。
城门官走进来,趋炎附势,卑躬屈膝的点头哈腰,对成甫笑着说:“将军,您找我?”
吴文台一看,勃然大怒,说:“是你?!”
成甫哈哈大笑,说:“没想到罢,纵使你们严防死守,我成甫也能出入聚阳,犹如无人之境!你们的城门官已经被我买通了,现在聚阳城门大开,大军压境,长驱直入,你们……不过是一群败寇罢了!”
众人都没想到,他们如此严防死守,都准备捐躯在聚阳,抵死一战了,哪成想却被一个小小的城门官给破坏了计划。
城门大开,成甫大军冲入城中,连府署都给攻陷。
成甫笑的十分嚣张,对叛变的城门官说:“你做的很好,不像这些愚顽的老顽固一般,日后佟公定然会好生提拔与你,绝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等拿下了聚阳,你与我回去,佟公便会亲自认你为义子。”
城门官赶紧跪下来扣头,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小人还要感谢将军提拔,其实能不能认佟公为义父,小人都是不奢求的,小人之求在将军身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罢了!”
那城门官趋炎附势如此,吴文台勃然大怒,说:“你这竖子!!”
他说着,便要提剑去砍城门官,城门官吓得立刻蹦起来,跑到成甫身后去,瑟瑟发抖的说:“大胆!你这老儿已经是个败卒,却还要言匹夫之勇?!实在自不量力!”
成甫大笑着说:“是了,实在自不量力,你不要害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