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赵向东姜宁天没亮就起来了,吃了早饭,和赵家人告别,离开林县往火车站赶去。
安安还没醒, 姜宁就把他背在身前,罩上一件大衣让他继续睡。
来时两个大箱加背包, 走的时候一个箱子就行了, 赵向东一手提箱子, 一手护着媳妇儿子。
火车“况嗤况嗤”,下午三点抵达杨市。
挤下了火车, 呼吸一口冰冷且新鲜的空气, 姜宁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唉,在老家半个月,比她工作学习半年还累。
回到了杨市, 接下来就简单了, 姜父和姜家兄弟都来接他们, 把行李往后备箱一扔,油门一踩,就直接回到四合院。
姜母翘首已久, 忙不迭迎上来, “东子宁宁,累不累?”
一路舟车劳顿, 姜宁一脸倦色, 说不累也没人信, 姜母心疼,一边说话,已一边解下闺女身上的背带,把外孙子接过来自己抱着,“赶紧进屋歇着。”
“阿婆?”
被这么一折腾,本来睡得不安稳的安安也揉着眼睛醒过来,他一睁眼看见姜母愣了愣,随即飞快转头,东张西望。
阿公?大舅二舅?
还有大舅妈,哥哥弟弟也在。
安安眼珠子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终于回到四合院了,他立即憋憋小嘴,“哇”地一声高声啼哭。
“哇,阿婆阿公!”
他委屈坏了,嚷嚷完阿公阿婆,又哭着喊舅舅舅妈,把疼爱他的人都喊过一遍,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哟,阿婆的乖安安,哭啥呢,赶紧告诉阿婆?”
小胖墩是一家人的心肝宝贝,这么一哭大伙儿心疼坏了,赶紧凑过来,七嘴八舌安慰着哄着,安安的哭声反而更大了。
“你们两口子咋照顾我外孙子呢?”
姜宁这个贴心小棉袄,还是首回挨了姜母的埋怨,“看把孩子委屈的?”
爸妈哥哥一脸不认同,姜宁百口莫辩,好吧,这回她得退居二线了。
被亲儿子挤的。
嗯,好在还有丈夫陪着她。
姜母也不需要回答,埋怨完就哄安安,“安安告诉阿婆,咋回事呢,谁欺负安安了?”
安安哭得打了嗝,呜呜咽咽一阵子,边哭边嚷:“血!壶壶!”
他随即做出一个丢的动作,动作幅度很大,小身子差点跳出姜母怀里,反复强调了“血”和“茶壶”之后,他想了想,又嚷嚷道:“小姑!”
安安太复杂的句子还说不出来,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真被吓到了,大半个月前的事情,现在还记着呢,一回到熟悉安全的地方,就迫不及待要诉说自己的委屈。
大伙儿吓了一跳,咋回个老家就摊上血呢,安安反复嘟囔,恐怕还不是一点点血。
姜母看向闺女,目露迟疑,“宁宁,这……”
她其实也不想窥探女婿家的隐私,但心里偏又惦记着孙子。
姜宁挺无奈的,赵玉燕这破事太丢人了,前因后果说出来,老赵家的脸面就扯下来搁地上了。
丈夫的感受需要照顾的,他在媳妇娘家的脸面也需要维护,因此姜宁从不把婆家的大事小事当八卦说,在娘家也一样。
姜宁迟疑了,反倒是赵向东十分坦然,言简意赅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说。
他说得很简单,细节一律不提及,能用一句话概括不用两句话,三言两语把大概提了提就算了。
末了,他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有些歉疚,“吓到安安了。”
事后两口子轮流安抚了安安,安安看着已经恢复平时模样,不想还是没忘。
姜家人听明白了,赵向东细节没说但不妨碍他们脑补,无语了好半晌,姜母说:“好了好了,外头还冷着,咱们进屋再说话。”
不好评价,这个话题只能略过不提。
姜母暗暗嘀咕着赵玉燕不靠谱,细心安抚外孙子。
暖烘烘的客厅边上放着一个婴儿床,三个多月大的小女婴在呼呼大睡,白嫩嫩的小脸蛋透着健康的粉红,上头还有睡印子。
赵向东和姜宁安抚了儿子随即直奔婴儿床,大半个月没见小闺女恨不得抱着不放,但最终两口子还是没探手。
坐完货车又坐火车,身上脏着呢,还是赶紧洗了澡再说吧。
热腾腾的水浇在头上身上,姜宁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由奢入俭难,连专门浴室都没有的农村屋子,真的感觉非常不方便。
洗得清清爽爽,抱着可爱的小闺女,再瞅着大儿子在屋子里活蹦乱跳,满屋子讨红包,姜宁和赵向东对视一眼,面露微笑。
安安到底还小,哭过一场后已经恢复正常,和哥哥弟弟闹作一团了。
热热闹闹吃了晚饭后,姜宁早早就睡了,她其实挺累的。
回了杨市,这边的拜年就该提上日程了,可惜赵向东年初七就得回部队销假,能利用的时间只有晚上。
好在需要他们上门拜年的地方也不多,两口子的其他亲人长辈都不在,省了很多事,就往赵向东的长官同僚去一趟得了。
这首先去的,就是许家。
许家和姜宁家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