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有精力熬着夜去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了。
而林墨微和沈默的卧房离这边很远,似乎没有人发觉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叶凌江追到尽头,周围都鸦雀无声,只有一片假山石林,再后就是北墙。
他未多想,将气浮于足下,轻跃翻去。
千秋阁本就在险峻山林之间纵立,这里乱石交叠,无处安放自己的双脚,再往前而去,黑影是没了,有一雪白的一抹点在深墨青绿之间。
“归虚君?是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迎了上去,走近了一些,才敢确认。
覆着霜色的人儿转过身来,脸上是微微的惊讶。
“叶兄弟?”
看清确实是叶凌江之后,归虚欣慰地笑了笑:“那日亲见你们被拖进棺木,束手无策,几日未寻得踪影,不得消息,我以为你……看来你吉人自有天相。”
叶凌江高兴地对他说道:“天相是没有了,运气倒是有一点。”
“如此甚好。”
看来,他没看错人。
果然,他这么强不可能有事的。
叶凌江笑得荡漾,突然想起正事。
“对了,你也是因为那个黑影追到这来的?”
归虚君也敛了敛笑,略微凝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你也看到了?与妖魔一战回来之后,我便想了一通,觉得上回那个内贼十分可疑,就想探查一番千秋阁内部,许多人以为我已返东境,实则我藏在别处等待时机暗中窥察。方才见有一鬼鬼祟祟的身影,想是可能与上次偷窃之人为同一人,追到此处,却是无人了。”
他似有些忧心忡忡。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上一回是为了灵丹妙药,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
他摇摇头:“暂时还无从知晓。”
叶凌江望向北面,在那遥远的方向,是泛着幽绿极光的天穹,那下面笼罩的,是神秘诡异的寂夜墟,现在那儿是尸横遍野,泉下埋骨,骨上砌骨。他知道,他所见过的只是沧海一粟,靠近两方结界的黑暗交界处,才是尸骨嶙峋,以命堆垒通往人间的道路。
但究竟是通往人间,还是无间地狱,谁又能知晓?
“罢了,这回让他溜走已是定数,不必太过在意。若是还有下回,不会这么容易让他逃走,”他看了看叶凌江的打扮,未束发就匆匆赶来,身上还穿着就寝的寝衣,有些关心起他来了,“你出来的这么急,发都未干,这样容易受风寒。”
“我?我不打紧,那个窃贼不知会有什么其他动作,不抓住可不行。”
归虚却将手移到他脸边。
如春风般的温流在他耳旁、脖颈旁拂过,将那些湿冷的气息慢慢地祛除。
归虚望向他,微微一笑。
“怎么样,可否舒适许多?”
“嗯,谢谢。”
叶凌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个笑。
他的眉眼真是好看,笑着的时候仿佛天生温柔的模样,就像兄长一般。
不过三百岁,应该是老爷爷一般了……
归虚看到他眼眶下黑乌乌的一圈,觉得有趣,笑得更深了。
“看你这样,最近多半是都没睡上好觉。回去先睡个好觉,才有力气抓贼。”
叶凌江眯起双眼,郑重地点了个头。
“好。”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归虚君身上的灵力似乎也有些低竭,看来这几日他也耗了不少精力,所以才会让人有机溜走吧。
不过叶凌江并没关心地说出口,因为他同样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灵力正在纷至沓来,流窜至各路经脉。
这非凡的恢复力,不,应该是他所拥有的灵力上限,简直可怕的惊人。
回去时他们放慢了步伐。
“叶兄弟。”归虚君喊了他一声。
“嗯?”叶凌江侧过头,然后道,“别这么见外,你叫我名字就行了,叶凌江,要不叫我叶离也可。”
归虚君似乎踌躇了一会儿,笑着道:“叶离……在下,风怜宁。”
叶凌江赶紧摆摆手:“我俩年龄相差甚远,直呼你名讳可不行。”
“并无不可。岁龄年数不过是虚事,黄粱一梦。即便活的比你久,你也一定懂得许多我所不知晓不明白的道理。此间事已了,妖魔们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攻入此地。等回去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叶凌江有点好奇。
“经常见面……?”
他点点头。
“东境的宗门里有一条墨规,便是每年调派一批子弟到其他宗门,以互相修习,共同提升。近些年各门各派都有不少新弟子,也需要来回走动,否则这修真界便是只自顾自的冷漠世道了。而你入门似乎正值十年,也在同修范围之内,今年又刚好是你们离渊做东。”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是……
“所以……你也会来?”
“因去的弟子不少,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也是得常去。”
叶凌江在心里琢磨了会儿。
归虚君虽然是长辈,却是一点架子也没有,跟他说话也一点没有跟楚云川的时候那般焦灼。
他们缓缓朝厢房而去,谈论了许多其他的话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