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一句时, 言晏晏就觉得这人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等听到后面的话,顿时脸色大变。
难不成村里的所谓的瘟疫实际上是他造成的?
两旁的侍卫见他突然发疯, 担心惊到两位主子,于是准备让他安静下来,却被四阿哥抬手阻止。
从他的三言两语中四阿哥也听出来了一些不对,因此才想看他还能继续说出些什么来。
“你们该死……你们该死……”
然而,神情已经有些不清醒的人,却只会不停重复这句话。
等了一会后, 四阿哥面色冷凝的看向他:“村里的‘瘟疫’是你干的。”
“哈哈哈哈……”听到他的话,猎户忽然大笑起来, “这些傻子,哈哈……他们害死了我的宛娘, 竟然还敢吃我送的野猪,活该, 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这下,周围的人都听明白,原来村里所谓的“瘟疫”竟然是出自他之手。
言晏晏不知道这位宛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但即便有村民的原因,他这般谋害全村人,甚至连小孩都不放过, 也实在丧心病狂。
既然知道村民是中毒,自然得将毒草找出来。
“去他家里搜查毒草。”四阿哥吩咐完,之前上山的侍卫应声离开。
“这是怎么了?”丰吉过来想问问他们有什么缺的东西, 才到门口就看到院里跪在地上的人。
从衣着打扮上,认出他是猎户后,丰吉上前几步朝坐在树下的二人拱手:“可是他哪里得罪仙子与这位贵人?”
本来由高声喊叫变成渐渐呢喃的猎户听见他的声音,瞬间又激动起来,怒睁着眼眸看着他:“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正想着怎么为他求情的丰吉对上猎户恶狠狠的带着杀意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步,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宛娘是谁?”言晏晏问。
听她提起这个名字,丰吉叹息一声:“是我那苦命的表侄女。”
宛娘的爹做货郎起家,赚到些钱后,先在村里盖起新房,等到她八岁时,一家三口更是干脆搬去县城做买卖。
奈何好景不长,在宛娘十三岁时,县城的家失火被烧,爹娘丧生火海,逃过一劫的她只能回到村里。
父母双亡,哪怕有村里的亲戚帮扶,好歹保住自家的房子,日子过得也十分孤单。
她家房子与后山离得近,不免会碰到猎户,天长日久的,二人便生了情谊。
宛娘生得不错,加上有这么一座不错的房子,村里的亲邻都想将她娶到自己家来,没想到她竟然与山上的猎户看对眼,自然不能同意,纷纷前来劝阻。
除了家里有儿子的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外,大部分劝她的人还是出于好意。毕竟这猎户孤身一人没有亲朋帮扶就罢了,性子也孤僻,加上打猎这活计血腥不说,也不如种地安稳。
宛娘性格柔弱没有主见,被人一劝,便有些动摇,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某日却不小心掉进河中,被路过的村民救上来时,已然香消玉殒。
“你胡说!分明是你们想要宛娘的房子,所以才阻止她与我的婚事,甚至还想要……宛娘为了清白才跳水自尽,都是你们这些人逼她的!你们该死!啊——”说到最后,猎户受不住的叫起来,声音里充满痛苦。
当丰吉听清楚他叫喊的话时,整个人都呆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言晏晏因为那刺耳的尖叫声,不由捂住自己的耳朵。
注意到她的动作,苏培盛赶紧跑进厨房,拿了块抹布出来堵住他的嘴。
“你怎么会这么想!”回过神来后,丰吉的脸色很难看。
当初宛娘死后,看到猎户伤心欲绝得模样,曾劝说宛娘的人还有些后悔,觉得若一开始就赞同他们的婚事,说不定她不会掉进水里。
自那以后,村里人看到猎户都会主动与他打招呼,时间长了,互相之间的关系比以前融洽得多。
这不,端午节前,他还送下来两头野猪,说是请村里人吃。
二人各执一词,言晏晏更相信丰吉的说法,毕竟若真如猎户所说,那这座房子也不会一直空置在这,甚至里面的家具都没怎么动。
“他曾给你们送过野猪?”院子里安静下来后,言晏晏放下手。
丰吉下意识的点头:“不错,就在端午节前。”
当时村里人要给他钱,他不肯要,好容易将他留在村里,他也推说天天吃早就腻歪,只喝了几碗酒。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显然是思想偏激的猎户不相信宛娘是自己失足落水而亡,恨上村民后,将食过毒草的野猪送到村里,导致这场“瘟疫”。
在言晏晏看来,猎户这种人,可恨又可怕,即便那位“宛娘”不死,怕不论是嫁他还是不嫁他,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听到她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丰吉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吃野猪宴那天,无意看到猎户弯着唇笑的画面。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野猪难道有问题?”联想到猎户方才带着恨意的话,丰吉后背有些发凉。
想到他们竟然一直与这样恶毒的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