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得知这件事后,先是罚三皇子半年的俸禄,又斥责他行事不周全,致使这么多人落水,还厚赏了姜临川等人,以示安抚。
由于落水的人太多,陆陆续续生了风寒,年关将至,上书房前所未有的开始放假。
丞相的孙子也是落水的一员,他本就身体不甚康健,当日还受了惊吓,越病越重止不住咳,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姜临川上门送药,竟保住了丞相孙儿的性命。
一时间,京城对姜临川的药趋之若鹜。
他们都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很快景文帝下令,说药只对症,于旁人无用,让他们不要给秦川侯府下帖子。
老丞相数代单传,先前急病了,过完年就打算告老辞官,孙子就留在身边自己教。
他特意带重礼来秦川侯府来道谢,进来时正好看见云清淮在练枪法,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都浑然不觉。
他神色骇然,久久无言。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他差点以为又看到了当初的太子殿下。
越来越近,看五官,似是而非。
“这位是?”老丞相忍住惊容,问。
“我师兄,云清淮。”
“不知小侯爷师承何人?”
“家师只是山门闲人罢了,无名之辈。”
“陛下可见过……”老丞相看了眼云清淮。
“见过了。”姜临川神色平静。
“老朽眼花了,一时间还以为见到了故人。”老丞相强自笑道。
“不知大人有何见解?”姜临川问。
“不管朝代如何更迭,唯有百姓无辜。坐在上头的人,仁政爱民,则天下归心。老朽年迈体衰,已经上折乞骸归乡,以后万事不管了。”
“每月我都会把药送去贵府,希望他早日病愈。”姜临川闻言,笑容又友好许多。
“小侯爷仁义,等孙儿好了,再带他上门拜.谢。”
“客气了。”姜临川一笑,又留老丞相喝茶,两人下了几局棋。
云清淮在边上观战,一语不发。他一直盯着师弟的手看,舍不得挪开眼睛。眼见指腹贴在白玉棋子上,他忍不住口干舌燥,很想亲亲师弟的手。
“云小将军,可会下棋?”老丞相对云清淮非常感兴趣。
“不会。”云清淮理所当然道。
老丞相噎住。
他始终觉得云清淮身份有异,年龄也与昔年的皇太孙相仿,怎么不会下棋呢?
“我会打牌。”云清淮坐在一边,给老丞相讲解斗地主的玩法,然后三人愉快的打了一下午牌。
丞相府的人战战兢兢,生怕姜临川对老丞相做什么不理智的事。
毕竟以前老丞相没少参奏姜远之言语无状,行事无礼。
一直到天黑时才回来,竟有几分魇足,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文帝听说了这件事,一探听,原来是斗地主,瞬间了然。
他仍然觉得自己对京城的掌控不够严密,他想知道更全面、更私密的消息,还想要一支仅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受朝中文武两派制衡。有时候文武两派会分成更多小团体,在戎夏一事上,分主战派、主和派、中立派、忠君派,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新年将至,他打算建立锦衣卫。
先从军中挑一批,再从京中世家子弟中挑一批人。
他只在心中盘算合适的人选,年前没有泄露半点口风。
景文帝召姜临川进宫过年,姜临川以陪伴太夫人为由拒绝了。景文帝也没强求,更不敢召见太夫人,万一这位声望颇高的老人家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会很麻烦。
府中四人吃了一顿年夜饭,略显孤寂。
然后一同拜祭姜家失去的族人。
气氛沉肃。
“川儿,你以后不要学你父亲上战场,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别的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
姜太夫人眼神温和,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不久前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像个大人了。
“祖母放心,我明年好好读书,后年就去参加科考,拿个状元回来。”
“别想着一蹴而就,读书也别熬坏了身子,慢慢来。”
“好。”
太夫人让云清淮去取她抄好的经文,等云清淮走过拐角,才道:
“川儿,你与他交从过密了。”
“虽然是师兄弟,也该有个分寸。”
“这样大了,还日日睡在一起。到时候你二人都各自娶妻,还要打个大通铺不成?”
“祖母,我知道了。”姜临川面色平静。
“知道了,但是不改?对不对?”姜太夫人佯怒。
“祖母……世事无十全十美,但求心意顺遂。”姜临川认真而庄重,望着姜太夫人的眼睛,向她躬身行礼。
他太执拗,有种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疯劲。
姜太夫人一直明白,她孙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世间礼教、规矩、名声,在他眼里如同浮云。
“你这孩子……”姜太夫人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终究说不出什么来,叹道:
“祖母疼你,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