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烟的声线轻轻盈盈的,并未刻意压低。
可是女人却听得浑身一抖,后背生出了一股凉意。
下意识就退后几步,支吾着说了一句:“知,知道了”,转身就走了。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叶南烟眨眨眼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回头看了眼蒲钰的照片,整理了心情,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
另一侧的走廊,墨锦洲将刚刚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老板。”连壹忽的出现,开口。
“嗯?”墨锦洲看着跪得笔直的小女人。
“老板娘在乾程,去见的人是——是——”
连壹面露难色,迟疑着没有将对方的名字说出来。
“符博扬?”墨锦洲轻轻挑了下眉峰。
“嗯。”
连壹分明感觉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逼仄起来。
墨锦洲依旧眉宇清淡。
可是此刻的他,有种令人骨髓里都淬出畏惧的漠然,携着一身的凌冽。
“继续。”他淡淡开口。
连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板娘和他相差十分钟进了同一个房间,但是在五分钟之后,老板娘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掉进了喷泉池里。”
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墨锦洲的眼底已经凝上了薄霜,周身像是有嗜血的戾气在翻滚。
救命啊!
连壹在心里狂叫,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好像是有人给狗仔打了电话。”
“所以她是被狗仔逼得不敢开门,只能跳窗逃走?”
墨锦洲低头,嘴角划出一抹嘲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开心,她还顾忌着我的脸面?”
连壹不敢说话,只想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墨锦洲纤秾合度、骨节修长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捏,便将手里那两颗核桃捏了个粉碎。
倒不是说他力气大。
主要是,贵啊!
价值七八十万的核桃,说碎成渣渣就碎成渣渣了!
肉疼!
“她掉进池里,有人拍照了吗?”墨锦洲想到了什么,眸光再沉了三分。
“我已经让人找到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照片全部删了。”连壹回神,赶紧回答。
“删掉了啊?”
嗯?
连壹茫然的眨眨眼睛。
他耳聋吗?
怎么感觉老板的语气——有点奇怪?
他默默琢磨了几秒钟,明白了。
赶紧补充说明:“老板放心,老板娘当时虽然全身都是水,但是裙子看上去很厚,应该没有被冻到。”
他说这句话的重点当然不是冷不冷。
而是,布料很厚。
所以,没有透视效果,也没有露出不该露的。
连壹想着,忍不住看向叶南烟,皱紧了眉。
新婚第三天,私会情人,还差点被人抓包,不得不跳窗逃走。
老板头顶悬着一顶绿帽子,还要帮她善后!
墨爷怎么会给老板选这么个妻子!
“盯着点网络,这件事,我不想再有人提。”
墨锦洲眸光清淡:“查一查,刚刚的合照,谁做的。”
“是。”连壹点头。
墨锦洲看着不远处的叶南烟。
跪的时间有些久了,她正小幅度的活动着双腿,舒缓酸疼。
但是,身姿依旧笔直,眼里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他抿了下薄唇,操纵着轮椅走过去。
叶南烟揉了揉左腿的膝盖,无声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跳进喷泉时冲击力大了,她现在有些头晕。
“你不用这样。”
清冷,不带温度的声音落入耳中。
叶南烟有些没听清,抬头,看着眉目俊朗的男人,“嗯?”了一声。
“爷爷在睡觉,你站起来,没人会说。”墨锦洲蹙眉,还是解释了一句。
“可是奶奶看着啊。”
叶南烟回答:“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的确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她是你的奶奶。”
是你墨锦洲的奶奶。
所以我跪在她面前,向她忏悔和道歉。
“对不起。”
叶南烟直直的望着墨锦洲,忽的,沉重开口。
一双眸子,满是破碎的星河,盛满了浓得让人喘不上气的愧疚。
对不起,害死了他。
可是,她却不能向他解释清楚。
所以只能跪在蒲钰的灵前。
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能稍稍轻松一点。
墨锦洲不知道眼前的小女人为什么会突然一副快哭的表情。
浓密纤长的睫,像是颤着泪珠儿。
要落不落的,几乎要滴进他的心里。
她在道歉什么?
差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戴着绿帽子,差点变成整个海城的笑话?
想到她为了护着符博扬的名声,不顾危险的从五楼一跃而下。
墨锦洲心脏软塌下去的那一块,慢慢恢复了冷硬。
别开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