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那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论是谁,只要挡了她的路,就不惜一切代价清除的狠劲。
她在乎的太多,留恋的也太多,注定成不了事。
可眼前的少女不同,她坚定,一直在为一个目标努力。她够狠,天下是个棋盘,所有人都可能是她的棋子。
能利用,也能舍弃。
赵嘉平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少女的额角,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祖母。”夏沁颜弯起嘴唇,朝她笑得一如初见。
“明日我要去迎表哥和爹爹进城,您和我一起去吧?”
赵嘉平微怔,而后缓缓点头,“好啊。”
*
谁也不知道,丰恂也跟着卫泓湙一起出了京城,城外二十万大军有一半是他这些年养的私兵。
“侯爷当真深藏不露。”卫泓湙朝丰恂拱了拱手,语气不知是真的敬佩,还是有别的含义。
丰恂抬眸打量他,一身银色铠甲,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威武,瞧着倒是人模狗样。
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颜儿若登基为帝,当广开后宫,尽可能多召些俊才服侍,也省得见到一个稍微好点的就被迷了眼。”
小白脸一个,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迟早要让颜儿踢了你!
卫泓湙面色一僵,眼底隐有怒气升腾。
不是他不想和“准岳丈”打好关系,而是这人性格十分古怪。
无论他怎么讨好、陪小心,他要么无视,要么冷嘲热讽,反正是从不给他好脸色。
时间门长了,卫泓湙也明白了,女婿和丈人之间门恐怕就是天敌,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
尤其当这个岳丈时刻想着给女儿介绍新男人的时候,是个人都忍不了。
“校尉,该出发了。”有士兵小声提醒。
卫泓湙极力压制着怒气,接过旁人递来的缰绳,直接翻身跃上了马背,动作利落又飒爽。
“侯爷怎么走?”
丰恂没搭理他,石砚牵来一匹稍微矮点的马,小心翼翼的将他抱上马背。
马鞍是特制的,背部比一般的要高出许多,正好将丰恂牢牢卡在中间门。
他挺直脊背端坐着,石砚在前牵着缰绳,其实这样对他来说应当不怎么舒服,但他始终面色平静,不见丝毫动容。
长袍遮住了他的双腿,也掩盖他身上唯一的缺陷。
容颜俊美、气度不凡,仿佛当年那个迷倒万千闺秀的无双公子又从岁月的画卷中走了出来。
卫泓湙心底一软,想起这些时日为了赶路可谓是日夜兼程,他尚且有些受不住,丰恂却一声都没吭,该走走、该停停,从未让人有过特殊照顾,不由的怒气就消了两分。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人,理应互相体谅才是。
“侯……”
“校尉觉得,待会颜儿是先看你,还是先看我?”丰恂直视前方,唇角轻勾,说不出的笃定:“我觉得是我。”
卫泓湙:……
未出口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嗓子眼,他哽了哽,干脆一夹马腹行到了最前面。
体谅?去xx的体谅,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跟这个“岳父”和平相处!
*
大军“凯旋”,御国公主代替帝王于午门外迎接,百官随行。
众人知道,这场仪式是震慑,也是威胁,更是在亮剑——
剑锋所指之处,只能容得下臣服。
然而,等夏沁颜走出来,所有人还是不由的倒抽了口气。
因为她穿着金黄色蟒袍!
以片金为边缘、通绣四爪蟒九条,虽细节处有改动,但行制、文饰无不是太子规格!
“这……这这这……”有大臣瞠目结舌,却“这”了半天依旧没说出个所以然。
说不行、不符合规矩吗?
可是人家现在是御国公主兼监国之职,几乎等同于太子,而且还是个有实权的太子。
可若说合规矩,他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嗯哼。”前方的镇国公轻咳一声,大臣神情变幻不定,半响终是垂下了头。
形势比人强,公主继位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时候再掰扯该穿什么衣服、服饰合不合规制,完全就是犯傻。
“跪!”德佑站在前方,声线拉得很长,尖细的嗓音在整个广场回荡。
闻远侯、镇国公以及武官一派率先跪了下去,而后是几位阁老和尚书,之后才是宗室勋贵,其他观望的人见状,忙不迭往下跪。
如同海浪般,广场上瞬间门跪倒一片,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乌泱泱的头颅。
天地间门唯有一道金黄的身影独立,阳光在她身后为她打下一片阴影,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夏沁颜一步步朝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当。
脚下的红毯仿佛鲜血铸成,艳丽又夺目,几乎横穿了整个广场,而后沿着台阶一直往上。
乍一瞧,真会以为它直通云霄。
不远处几十门礼炮齐齐点燃,响声震彻京城内外,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望向皇宫的方向。
不知道是谁率先跑了起来,紧跟着一个、两个,几乎街上所有